正文 第50章 輝映荒塬(8)(3 / 3)

第二天傍晚,天黑下來時他們幾乎同時來到這裏。“有結果了嗎?”陳灩一見麵就直入主題。“著啥急呢?”楊光仍舊那種欲擒故縱的說話方法。看陳灩有種不解的樣子,楊光又說:“這事好說,不過有個先決條件,還需要你去積極配合。”

“還有先決條件?”

“我事先申明,這不是要挾你,想要成全此事你必須進行必要的配合。”

“我配合什麼?”陳灩越來越糊塗。

“你得想法把胡學成搞到手。”楊光盯著她,一板一眼地說。

“你有沒有搞錯,我幹嗎搞他?”陳灩如墜霧裏更加糊塗。

“我沒有搞錯,是事情必須如此。”楊光開始講起事情的來龍去脈。他非常謹慎地說你可能不知道吧,林樺是高幹子女,他爸爸的官銜很大,這事學校一直保密著,希望你聽到以後也不要亂說。她和黃土高原來的那個陝北娃胡學成打得火熱,聽說最近她曾到係裏說情,希望留他在係裏任教。你想想看你怎麼是他的對手,係裏留下任教的最多一兩個,要是他留下了那你不就晾在幹灘上了。所以要弄到這個位置就必須擠走他,擠走他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切斷他們的關係,而要切斷他們的關係你就必須參與這場遊戲之中,剩下的就看你的戲怎麼演了。楊光的話聽起來邏輯嚴密,那種無可辯駁的推理似乎具有很強的說服力。

“那樣做行嗎?”陳灩說這話時有些疑慮。“這沒什麼行不行的。倘若他真的喜歡林樺,那你就自認倒黴,留校任教肯定沒你的份。如果他對她並不那麼真心,那留校任教不就等於讓他白白地撿了個大便宜。你就權當是重新考驗他一下,看他們到底有多少真情。”楊光的一席話說的陳灩簡直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容我想想吧。”陳灩說了一句與楊光的語氣完全一樣的話。“沒什麼可想的。你就想著如何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讓他中箭落馬,俯首稱臣就是。”楊光十分輕易地說著,把這事當做玩遊戲一樣隨意。他不容置疑的態度也深深地感染了這位交際花,她真的開始朝這方麵考慮了。

第二天上課時,陳灩有意朝胡學成看去,隻見他和林樺坐在一張課桌旁,顯得非常平靜沉穩,沒有別人慣常的那種墜入情網中的躁動不安,仿佛一對年深月久的老夫妻,聽任時光靜靜地流淌,連一絲激越的表現都沒有。一連三天陳灩都在悄悄地留意這對戀人的動向,憑直覺她斷定他們還沒有進入實質性的階段。楊光策劃的行動她馬上就要全麵實施,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突然想到了一句很雅致的話——白玫瑰在行動。它很有詩意,好像是一部電影的名字,她馬上就會成為那個匆匆急行的白玫瑰,想到這裏一絲欣慰的東西快速從她心中掠過。

第四天傍晚時分,陳灩在宿舍樓前的亭子裏轉悠著。亭子四周是一片毛茸茸的草坪,草坪旁一棵又一棵高大粗壯的楊樹遮天蔽日,溫熱的季風把海洋中溫潤的水汽徐徐送到這個恬靜的校園裏,連這輕輕晃動的樹葉都感受到世界的美妙,它們有一陣沒一陣地響動一下,然後靜靜地守望起來。陳灩腦子正飄忽不定的時候,胡學成從宿舍樓裏走了出來。她看得很清他沒有背書包,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了過來仿佛也在閑遊亂逛。陳灩一陣竊喜,有種天賜良機的喜悅強烈地鼓蕩著她,讓她開始順當地實現起自己的計劃來。她漫無目標地走著,一抬頭,竟然和胡學成碰了個照麵。“是你?”胡學成有些驚異地望著陳灩。

“是我。你沒有認錯人。”陳灩半開玩笑地說。

“怎麼一個人在這裏?”他隨口這樣說。

“不是一個人,還能有幾個。”她略顯傷感的樣子。

胡學成明顯感到眼前這位麗人心中散發出的某種幽怨,它淡淡的卻非常感人,一瞬間他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憐香惜玉的感覺。陳灩敏銳地捕捉到胡學成的心理變化,就突然換成一種歡快的語氣,“哎,今天晚上就犧牲你一點大好時光,陪我在這裏轉一轉,行嗎?我不會占你的便宜的。”胡學成“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說:“你就不怕我占你便宜。”陳灩咧著嘴笑了笑,一雙大眼睛直盯著胡學成看,燈光下這雙媚眼放射出某種難以言說的勾人光芒。他們並肩穿行在林子裏,在她的這種企羨摻雜著風情的目光中胡學成更加自信起來,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充滿活力。他雙手不由得後背起來胸脯挺得很直,一種規行矩步四平八穩向前行進的標準姿態出現在眼前,不時地還向身旁這位麗人看上一眼,說上一兩句搞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