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底一酸,差一點不忍說下去:“那又如何,如今我何氏一族危在旦夕,如何還能顧忌。況且,我已是皇上妃嬪,身為皇上長兄,居然覬覦弟媳,如此羞辱於我,我怎能忍受。至於救我?哼!隻怕他越是求你放過我,你愈加不會放過我吧?”
一番話堵得西宮說不出一句,滿臉憋紅,渾身亂顫,不過片刻,這西宮忽而笑了起來:“哈哈哈哈,看來你也不過如此,表哥若是知道了,想必也不會記掛於你。本宮答應你,不會對付你的家族,也保你在這冷冷清清的天泉宮裏,好好看著溫泉。”說罷,西宮喊了一句:“顧尚儀。”
顧尚儀推門而入,顯然有一些急切,一眼看到跌坐地上的我與淩然而立的西宮,嘴角轉而帶上一絲譏諷:“娘娘將門之後,身手依舊。”
西鳳宮並沒接話,而是直接吩咐起來:“以後天泉宮的份例按著皇上的旨意來。不許旁人苛對了去。”
“娘娘。。。”顧尚儀不解,正要詢問。西宮神氣極其不好的說:“無需多言,按本宮的意思去辦。”
“是。”顧尚儀諾諾應了。二人揚長而去。
我並沒有起身,內心的糾結,羞愧難掩。一股秋風裹著特有的硫磺味道竄了進來,撲在身上有一種惡心的感覺。破敗陳舊褪了色的彩綢在牆上擺動了兩下,又回歸沉寂。
聽琴進來見我這般模樣,嚇了一跳:“娘娘,您怎麼了?怎麼跪坐在地上?可是西宮娘娘為難娘娘了?”
我充耳不聞,由著聽琴扶起我坐在黑木一絲紋路也無的椅子上輕聲說:“我終究也不是什麼好人?”
聲音雖小,可是聽琴離得近,必定是聽到了:“娘娘,微臣打小入宮,到了現在少說也有數十年光景。在這宮裏,上至皇上太後,下至卑賤的灑掃宮人,誰敢說自己是好人?大家都有自己的無奈,都有自己的不得已。隻要不是主動去害別人,一心自我保護的防範,算不得壞人。”
聽琴的勸解雖然我都知道,可是從別人嘴裏說出來,對我來說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因為我需要別人認可我的做法是對的,是占著道義的。可實際是否對得起我算計的人,我不想去深思對錯。也許這就是每個人的自私所致吧。
西宮的吩咐,顧尚儀的手段速度,很快我天泉宮的陳設與份例也恢複了少許。大約按著貴人的儀製安排。
西宮投鼠忌器,我一旦出了什麼事兒,她與芮王爺不清不楚的消息傳遍後宮,天昊就算抓不住把柄,或者用手段將後宮的悠悠之口堵上,心中的陰影與懷疑卻會深深種下。這對於本就是張氏一族後人的西宮來說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所以,她不得不讓六局好好照顧我,更要看著我不被旁人陷害。因為,我如今隻要出了事兒,都會算在她的頭上。死也要來一個墊背的。而她這個害我不淺的人,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於是,我在天泉宮的禁足便開始波平浪靜起來。偶爾傳來的消息,也不過是外頭那一位妃嬪最近得寵,帝後與兩宮又安排了什麼宴會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