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爺一個人回來的,身邊沒有其他的人嗎?”不可能啊,難道是那個傻瓜一個人跑回來的?
“恩,沒有。”小蓮搖了搖頭,疑惑的看著小姐,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問。
“是嗎?”樓伊人略有些失望,看來事情跟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
“小姐”,小蓮忽然小聲道,“你有沒有發現,姑爺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樓伊人抬頭,小蓮也發覺了嗎,想想昨天晚上白逸塵似乎總是有意無意的打斷她的話,還有今天早上的那個深情綿長的吻,隨即垂下眼睫:“小蓮覺得姑爺哪裏不一樣了?”
小蓮認真的想了想:“小蓮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太一樣,是不是,姑爺的病變好了呢?”
樓伊人微怔,是嗎,有這個可能嗎?
榕樹下的小宅院裏升起嫋嫋的炊煙,飄蕩在湛藍的天空裏,被清風漸漸吹散,空氣裏飄著淡淡的米香味。
“小蓮,快回去幫陳管家煮飯,我們出來很久了。”
“啊,好。”小蓮遲疑了一下,還是站起身回去了,現在姑爺回來了,陳管家應該不討厭她了吧。
樓伊人微笑著看著小蓮的身影拐進草房內,寧靜的小院落裏,常青藤爬滿了木做的柵欄,欄邊的菊花開得鮮豔。
她站起身,向吊橋對岸走去,潔白的衣襟隨著擺動,長長的秀發垂在肩上,沒有任何發飾,隻簡單的挽起一個發髻,淡然從容的走在藍天碧水之間,順著白色的吊橋向那樹蔭裏走去,那裏,有人在等她。
搖曳的光影灑落在她白色的衣衫上,樹蔭下有青草的清新氣息,她閉起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氣,淡淡的聲音響起:“我已經來了,該出來了吧。”
衣衫響動,一個青色的身影已然站在麵前,身形挺拔修長,劍眉星目,眉宇間一股英武之氣,鼻挺如削,嘴唇倔強的抿著,漆黑明亮的眼眸中泛著點點寒意,手中長劍閃著寒光,橫在對麵那女人潔白的脖頸上,隻要他稍稍一動,便能立刻取下她的性命。
人如其名,風一般的男子,綠樹青草間,就像那一縷清風帶著自由奔放的氣息。
“你就是如風,我們見過一麵,不,確切的說,是兩麵。”樓伊人笑著,眼眸淡淡撇過眼前的長劍,轉向對麵冷著臉的如風,第一麵是那日刺客行刺,他趕來相救,隻是沒看清他的樣子,第二次是白逸塵受傷那晚,他一怒之下傷了她,帶著他離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如風一直都在白家,跟她又何止見過兩次,隻是她沒有見到他罷了。
“你不該回來,我說過,我會取你的性命。”如風冷冷的聲音傳來,這個女人害的公子兩次差點喪命,他早該殺了她,從她居心叵測的進入白家那天,就該殺了她,如今她居然又回來了,又有什麼目的?
“那你還等什麼,我的命不是已經在你手裏了麼?”樓伊人笑意不減,看得出如風眼裏的恨意,他明明很想殺她,可是卻又遲遲不肯動手,他在顧慮什麼,白逸塵嗎?剛才在溪邊,他把她引到這來,隻是想警告她吧。
如風握著劍柄的大手倏然收緊,青筋爆出,冰涼的劍身又往她的脖頸上近了一寸,這個女人不知道害怕嗎,心裏一聲冷笑,還是太聰明了,明知道公子護著她,料定他不敢對她下手,故意做出這樣一幅雲淡風清的模樣。隻是,冰冷的眼神更冷,仿佛萬道冰淩直直的射向她,這樣就更該死。
樓伊人湖水般的眼眸裏一片淡然,衣袖下纖長的手指卻緊緊地扣在一起,她就知道,不管如風與白家是什麼關係,護衛也好,暗衛也罷,經過了上次那件事,他一定不會再離開白逸塵半步,嘴角扯起淺淺的笑意,想必這次白逸塵也是他帶回來的吧。
陽光透過樹木的枝椏打落在林中人的身上,清風拂過,斑駁的樹影搖曳,一片靜謐,兩個人靜靜的對峙著,忽然,如風眼神一凜,寒光閃過,一縷黑發緩緩飄落:“這次隻是警告你,若是再有對公子不利的舉動,我會第一個殺了你,走。”
樓伊人看也不看腳下掉落的青絲,轉身走回,淡淡的聲音傳來:“永遠不會有那麼一天。”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很堅定,她當時確信不會有那麼一天,她怎麼會去傷害他呢,以致日後每每想起,總是苦笑無言,她最終是沒有做到。
如風望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對岸,轉過頭,心裏一驚,猛然跪道在地: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