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睡似醒的一夜過去了,迷迷糊糊的起來洗漱了一下,感覺還是很拎的清的穿了一身黑,就跟老公出發了。
路上老公看了看一直不說話的我,有意打破一下沉默的問了一句:“別一會去了你爸沒死就搞笑了。”
“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白了他一眼,嫌棄他的玩笑品質低劣。但也忍不住yy了一下,要是沒死?打住,不能被他帶偏了,“這時候還能想到這的,也隻有你了。”
說話間也就到了我爸生前的住處附近,好多年沒有來過,街道修的有些不認識了,男人對識路這方麵天生比女人強了不是一點點,老公仔細觀察了一下,也就找到了那個很有年代感的小區。進小區前我拉入了他的手,一起很有氣勢的走了進去,3秒鍾後被看大院的阿姨叫住,“找哪個?”
我強大的氣場被這突如其來帶著正義感的問完,瞬間就慫了,但我還是要繃住,我拉著老公的手繼續往前走,很大聲的說了句,“我找我爸。”說完之後,有一種被自己蠢哭的感覺。
果不其然,老小區的看門阿姨也不是吃幹飯的,這種長期混跡在市井中,看似手無縛雞之力,實則孔武有力還能幹實事、識百家的俗稱熱心群眾的典範代表,踏著她的鱗波微步,隻感覺嗖一聲就擋在了我和我老公的麵前,“誰是你爸?”
我長期hold在80分貝的嗓門,此刻也是特別不給力的用30分貝嘟囔了一句,“吳吟梁。”
再一次被自己蠢哭,老阿姨會記得一個已經死了兩年多的人?然而,不是,不僅老阿姨記得,大家都記得。還未見老阿姨說話,坐在門口長凳上的另一個熱心大姐就吼開了。“哎呀,吳吟梁的女兒呀?社區找了你好久了,說讓你們來了一定要通知到你們去社區。”我心裏想著,果然是想讓我們趕緊來把骨灰啥的認領了人家也算是做了善事一樁,還沒想完,接下來的她又說,“你爸好了,去年還回來小區過,我看他精神很好,社區的人也說了,他現在已經退休了,有退休金,你們完全不用擔心了……”熱心大姐念叨到這裏的時候,我還下意識的說了一句,“跟錢沒有關係的。”等等,我爸?沒死?
熱心大姐繼續著噴湧而出的熱心,“我沒啥別的意思,這都是社區讓轉告的話,你們別多想。”
腦子太亂,我和老公對看一眼,感受了一下彼此的蒙圈,我理了理思路,說了句,“那我們先去社區吧。”
“對對,你們先去社區。”
“那大姐,請問一下社區怎麼走?”
“我順道帶你們去。”背後傳來一個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熱心老奶奶的聲音,她笑著的表情很真誠,但是也沒掩蓋住她更加好奇的眼神。我當然除了感謝還是感謝,最重要的是趕緊離開,我看了一下瞬間圍過來的人已經有4、5個了,再不走就要被當猴戲看了。
跟著熱心老奶奶在寒暄中走過兩個街口,老奶奶說,“順著這條路往前走就看到了,我這就左拐了。”
“好的,好的,真是謝謝你了。再見!”嘴裏說的是再見,心裏想著的是不要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