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宗正府麵壁思過,和圈禁隻不過是用詞上的差別。
大宗正府的夜晚,漆黑一片,連盞燈籠都沒有,隻能借著地上的雪光,分辨方向,在黑甲衛士的押解之下,天南不知道拐過了幾道彎,穿過了幾個庭院,終於來到了圈禁的地方。
哦,不,是麵壁思過的地方。
破爛的茅草屋,四麵透風,積雪將房頂之上的茅草,壓塌一塊,積雪順著那個豁口,嗖嗖往下掉落,和露天沒有什麼區別,唯一比露天強上的一點的就是,能有一些可愛的小動物作陪。
寒冷的冬天,這些破爛的茅草屋,就成為老鼠,蟑螂等小動物,過冬時最好的避難所,一股惡臭傳來,天南不由將眉頭擰成一個川子,朝惡臭傳來的方向望去,之間一直不知何時被積雪凍死的老鼠,已經開始腐爛。
黑甲衛士早已對此見怪不怪,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大踏步往前走去,一腳踩在腐臭的老鼠身上,絲毫沒有都沒有察覺,看得天南肚中掀起驚濤駭浪,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心頭。
“咯吱,砰。”
老舊的破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音,因年月太過長久,早已不堪黑甲衛士折磨,掉落在地麵上,徹底罷工了,濺起少許積雪。
無怪大宗正府的聲名如此之差,若是普通的宮女太監犯錯,根本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之下堅持;皇親國戚高人一等,走到哪不是前呼後擁,看見這種地方都會三屍神暴跳,更不論那些皇子公主,嬪妃。
“大宗正府的規矩想必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說了,這就是你未來半年麵壁思過的地方,進去吧。”
在黑甲衛士看來,不論來大宗正府之前,他地位多高,權勢多隆,到了大宗正府,那他就是犯人,沒有絲毫例外。
天南遲疑了一下,還是踩進房門,隨即聽見一陣喀喀喀的聲音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耳邊,一眾黑甲衛士已經遠去,空蕩蕩的茅草房,晦暗潮濕,陰森恐怖,惡臭不止。
大宗正府從來不靠暴力,約束在宗人府服刑的皇親國戚,隻要有膽敢違抗皇朝指令,可以隨便出入,甚至可以破出大宗正府,逍遙法外。有希望便會有欲望,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不乏有人鋌而走險。
不過最後這些人都,將血撒在大宗正府這一畝三分地上,天南雖然也自命不凡,可也沒有瘋狂到要以百難境界的修為和一個存在了近四千年的皇朝對抗,那和送死沒有用區別。
“不知道這個時候,姑姑在做什麼。”
透過茅草房頂破開的豁口,望向天上的明月,天南悠悠的歎了一口氣,此時他本該受過披甲之禮,和含雪郡主在一起賞月,談天說地,無奈如今隻能在這晦暗潮濕的茅草屋度過年夜。
平南王府
“回稟郡主,小王爺已經被送往大宗正府麵壁半年。”
王府內一位家將,單膝跪在含雪郡主跟前,恭恭敬敬的向她稟報天南的消息。
“唉,我已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含雪郡主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天南闖關的消息,震驚皇城,她又怎會不知道,玉不琢,不成器,好鋼都是經過千錘百煉,打造而成的。天南突破先天囚籠之後,武道境界一日千裏,行事百無禁忌。太剛易折,用半年的時間磨礪一下心性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等等,這個消息,你已經通報天辰叔父了麼?”
“稟郡主,小王爺的消息,屬下都會在第一時間,一五一十的彙報給王爺。”
“沒事了,下去吧。”
“剝奪天南平南王世子身份,暫留皇籍,押解往大宗正府麵壁半年。”一個重磅消息在天武皇城傳開,這個消息在很多人看來,這是武皇要削藩的一個征兆,所有的眼睛都盯著南疆的方向。
然,整整一旬的時間過去了,南疆卻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如暴風雨前夕一般,平靜的瘮人,各方密探在,南疆和皇城之間疲於奔命,徒勞無功,都沒有打探到,任何有關於平南王對此事的態度反應。
讓很多唯恐天下不亂的亂臣賊子,失望不已,等在邊關虎視眈眈的宗門異族也隻能望關興歎。平南王權傾南荒,和武皇鬧翻,勢必烽火不止,群雄並起,天下大亂,就有可乘之機,可惜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妖疆魔域中軍大帳。
“稟報侯爺,皇城來報。”
帳外守衛,拉開帳步,從帳外匆匆跑進大帳。
“讓他進來。”
“得令。”
少歇,一位風塵仆仆的探子,麵容憔悴,環眼無神,顯然長途來回奔波讓他疲憊到了極點,幾乎到了奔潰的邊緣,但是一進中軍大帳,立馬就抖擻其精神來,不敢露出一絲疲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