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笑了笑，又道：“沒什麼，就是覺著事情辦得太順利了些。”
“瞧你這話說的，事情順利還不好嗎？難不成要不順利才好？”薇薇忍不住笑道。
“那是。”思若沉沉地歎了一聲，笑道，“隻是心裏頭不大踏實，總覺著像是什麼事兒沒辦完似的。”
“隻怕是這幾日太累了些，你就好好歇著吧！別一天到晚東想西想的。”薇薇打趣道，“便就是你們這樣的聰明人，才會這樣，自尋煩惱。”
思若被她說得樂了，點頭笑了笑。
“成了，話已說了，我該回去了。”薇薇笑著起身，拉了拉身上的衣裳。
“不吃過晚飯才走嗎？”思若也起身相送。
“風兒不是還回了麼？你們夫妻雖一個屋子裏待著，但能見麵的日子少之又少吧？我是個閑人，你就不必記掛著了，什麼時候得空了，我再過來是一樣的。”薇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軟軟一笑，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笑道，“你可真是好福氣！”
這一連兩次的感慨讓思若有些不好意思，淺笑著點了點頭，恰好昨日樂風往宮裏回來的時候帶了些點心，她便命人裝了給薇薇帶回去給孩子們吃，自己親自將她送到門口去。
回來的途中，她在前頭，四兒在後頭叨叨，一刻沒停下，說的全是她放過淳靜的事兒。
“可你要我如何呢？”思若停下腳步問她。
四兒愣了一下，搖頭不語。
“你是要我像淳靜一樣，找個人在偏僻的巷子裏將他暗害了，還是讓人將他擄走在山上淩辱？”思若搖頭道，“那都不是人做的事兒！別說樂風，就是我也做不出。”
四兒咳嗽了兩聲，紅了眼圈兒。
“我知道你是替沫兒和祥叔委屈。”思若道，“可對他們最好的交待，莫過於讓真相大白於天下，我們大家都厭惡淳靜的所作所為！難不成，我要像他一樣嗎？”
四兒沉默了。
思若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就別難過了，對我來說，最好的莫過於他們還不知道三兒的存在，我如今隻希望堯表哥能盡快找到三兒，還你嫂嫂和她腹中的孩兒一個完整的家。”
四兒紅了眼圈兒。
“我不是不難過，也不是不生氣。”思若道，“隻是人長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快意恩仇，想要的事兒也更多了，肩上的責任也更重了。我若是痛快了，將樂風置於何地？倘或我要是被抓了，整個王府都要蒙羞，上上下下幾百號人，指著誰吃飯？”
四兒聽了，這才釋然，沉默良久，才又道：“原是你想得這樣通透仔細，我實在是不懂事。”
思若拍了拍她的肩膀，淺笑道：“不懂事歸不懂事，還是可以嫁人了。”
這莫名其妙地轉變話鋒，讓四兒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地道：“我上哪兒成親去！”
“四兒姐姐。”思若忍不住笑起來，“這滿院的府兵，那麼多好看的，挑一個。”
“人家會看中我嗎？”四兒又好氣又好笑。
“窮追不舍。”思若嚴肅地道，“沒有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