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這是什麼理由:“好吧,陪你去吧。”
兩個人走過樟樹胡同,來到了大街。何詩雨說:“我們坐車去吧,在鎮第一醫院。”我點頭。
來到醫院,走到了病房的外麵,何詩雨走在前麵推開了病房的門。這個病房時兩個人住的。我一眼就看見了她的父親,她父親旁邊的病床上的人周圍有很多家屬。桌子上放著各種水果。可是他父親這邊,顯然沒有什麼人來看他,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隻放著一卷紙巾,還有一個熱水瓶。他現在的樣子瘦的隻剩下了骨頭,手上和腳上同時插著管子在輸液。鼻子上還插著氧氣。樣子挺可憐的。不過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嘛,這個樣子我並沒有什麼同情。
她父親聽見了開門的動靜,側頭往這邊看,看見何詩雨來了好像詐屍了一樣一下子坐了起來。盯著何詩雨看,嘴唇一直在顫抖。我就站在門邊,何詩雨走了上去。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她的父親好像想說話,但是咕嚕咕嚕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好像喉嚨卡著什麼東西。一看就是快要不行的人了。然後他父親劇烈的咳嗽起來,一直不停。何詩雨看著也沒什麼動作。旁邊的人看著這邊發現她父親的情況不對,連忙按響了床邊的呼叫。馬上護士就來了,護士看見她父親這樣,馬上過去將他父親按躺下,按壓住胸部。過了一陣,他父親停止可咳嗽。護士很不耐煩的說:“真實的,你們是他家屬吧,病人不能亂動的,你們竟然讓他坐起來了。”我去,你特麼太會冤枉人了,明明就是他自己坐起來的好不好。護士交代完就走了。說讓我們不要讓他有太大的動作。
護士走後,他的父親說話了,一直詩雨詩雨的,叫個不停。他說話很費力,聲音比老頭子還沙啞。很難聽。他一個人喊著喊著,然後竟然哭了。我心裏想都快掛了還哭個毛。何詩雨把手放在了她父親的被子上,算是安撫吧。過了好一會,他父親才停。然後說了起來。
他的聲音很沙啞:“何詩雨啊,我對不起你啊,我對不起你媽媽啊。你知道嗎,自從你們走了以後。我才發現我是這麼的。咳咳咳。何詩雨,我知道你媽不會原諒我,但是我之後一直在該啊,這麼多年來。咳咳。我從來都沒喝過酒了。我現在真的隻希望能當著你們母女的麵道個歉啊。何詩雨。”
我在旁邊聽得有點不舒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雖然聲音很小,但是還是被她父親聽見了,她父親這才注意到我,往我這邊看:“你是,劉煜吧,長。咳咳咳。長大了呢。”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樣子,我不僅覺得不可憐,反倒還挺痛快的。心裏想:什麼長大了?JJ長大了?我沒作聲繼續站在門邊看著他們。他父親也知道我不喜歡他,然後把頭轉過去。
她父親伸出另外一隻幹枯的手,顫顫巍巍的抓住何詩雨的手。何詩雨像個木頭一樣盯著他病危的父親,不做聲也沒有什麼舉動。他父親又哭了,然後哽咽著說:“何詩雨,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你母親啊,你母親一直忍受著我的氣。我真是個廢物。我。咳咳。我從來都沒認真照顧過你。這下真的遭到報應了啊。”
何詩雨還是呆呆的看著他,他父親更加傷感了:“何詩雨啊,你知道嗎,你們走了之後,我一隻都很想在看看你,每次偷偷在路上看著你上學。我其實多麼想看見你長大。看見你結婚,還有將來。沒機會。。咳咳咳咳。。。。”話沒說完,他的父親又是一通咳嗽,但是這次很快就止住了。咳嗽之後,他的父親沒有再說話了,而是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這個時候,我發現何詩雨低著頭,幾滴水珠落在自己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