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結婚(2 / 3)

因為還有夢想,趙祺陵不想讓自己的生活過多的又走進婚姻的瑣碎當中,總是盡量想同許麥若即若離的保持一定距離,能住宿舍時,能遠離一點許麥,是趙祺陵內心所暗暗期望的。

倆人最開始能走到一起,最初的好感當然是有的,可當時最現實的還是因為,趙祺陵原來住的房子馬上要被迫搬出來,有好感,倆人都單身,許麥有著穩定的居住空間,當時當日,能同許麥居住在一起是趙祺陵最好的選擇。

雖然實質上倆人像所有期望婚姻的年輕人一樣同居著,但24、5歲的趙祺陵依然在內心湧動的是對浪漫愛情的向往,哪怕是對自己---這種功利明顯的愛情,也一樣心存芥蒂。

深圳的男女同居,來得容易,也很快,如果倆人都不加經營,散得也極快。愛情,對於很多在深圳打拚生活的年青人來說,已經從是生活的必需,變成了生活的調劑,大家都不斷擁有,而後又不斷失去。

同許麥同居後,看得出來,許麥很用心經營著倆人的共同未來,而且是頗有心計的安排著倆人的生活,再次走入婚姻,應該是順其自然的事了。在深圳呆下來也有近兩年的時間了,周圍很多30歲上下還沒結婚的朋友,同事,像江濤30多了,也都沒結婚,男人似乎都在談論如何立業的期望,如何發大財的未來,婚姻在深圳的男人的世界,似乎隻是一個附屬品,會伴隨著金錢一塊來的附屬。

97年的春節是在二月初。因為要回家去申領結婚證,倆人忙碌著采購很多東西,都在深圳打工的倆人,結婚的程序和儀式盡量簡化了,僅僅是買些糖,買些煙。安排倆邊的禮物。

來深圳後的第一次,趙祺陵覺得在超市裏買東西需要推著巨大的購物車裝東西了。一直以來,買東西時,都是撿自己最需要的買,從來沒有僅僅為了讓自己高興而購物過。看著購物車上堆起來的各色禮品,趙祺陵感慨的對許麥說:“哎~~~~以後,我們自己平常的生活也能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就好了,不要過得那麼拮據,不要過得那麼憋屈才好!”許麥笑起來,喜洋洋的揶揄趙祺陵說:“你,就這點小期望?這個夢想還是很容易實現吧?去年春節,我們連老家都不敢回,今年,我們都可以給爸媽帶禮物回家了。生活總是越來越好嘍哈。”

倆人商定先搭飛機到四川,去許麥家,然後年前在許麥家找村委開結婚證明,過完春節後,初二就回趙祺陵家,這樣搭火車,初二的火車應該就比較空曠。從成都下了飛機後,又輾轉近四個小時,才到了許麥家裏,老太太是一

典型的農村婦女,身材不高,微胖,年齡不算很大,在村裏開著一片小雜貨店,看見許麥和趙祺陵從車上下來,急忙過來幫忙拿行李,那種喜不自禁,又不知道如何表達的喜悅,讓趙祺陵十分感動,看得出,這未來的丈母娘對自己還算滿意。

家裏女兒嫁出去了,起碼還是得辦個酒,就像許麥說的:我也不想操辦酒席了,累,還不是累了我媽媽,可是家裏的親戚,家裏的鄰居還是得請請吃個飯吧,不能讓別人以為我是和別人私奔了吧,我是正兒八經嫁出去的女人。

為了給家裏人一個交待,許麥媽媽在許麥回家的這一天,大清早就請人來殺了一隻豬。嫁女兒擺酒殺豬,也是這邊傳統,下午時分,豬已經殺完了,毛都被刮的精光的白晃晃的豬毫無聲息的掛在家裏門口,其它人都在忙碌著,趙祺陵沒什麼事,四處轉悠著,村裏的大都知道許媽媽嫁女兒,都笑笑的看著他,讓人感覺頗為溫暖。

村裏習俗,殺豬的當晚,是請殺豬佬喝酒吃飯,主要是以豬下水,豬內髒為主。開席前,許媽媽說,“20多年了,家裏過年就麥子和我就倆人,家裏從來不殺豬了,也從沒人陪著大師傅們喝酒,小趙,你就多喝點酒,在這個家開開心的住,我們高興。”四川的菜,趙祺陵頗為習慣,就著辛辣的米酒,幾個男人開始互相敬酒,許媽媽招呼著許麥添火加炭的,保持著火鍋的溫度,並不時安排著許麥上酒熱菜的,看著倆母女熱情的招呼,高興的臉,趙祺陵心想:婚姻自是有它的幸福在,在這裏,自己總是被人欣賞和關注的,感覺也輕鬆愉快多了。

不知不覺中,趙祺陵就吐了,隨後不醒人事的睡著了,半夜口渴而醒來時,許麥也驚醒了,許媽媽早就準備好了薑茶放在床頭櫃上。畢竟是年輕,身體好,醉酒睡了一覺後,人就清醒了很多,感覺到肚子都有些餓了。看到許麥也醒了,問道:“有啥吃的嗎?我肚子都有點餓了。”

“哈~~~~,餓了?誰叫你都吐了的。我給你下碗麵吧。”麥子殷勤的說。

趙祺陵盯著許麥看了會,打趣道,“奇了怪了,以前在深圳,喝醉了酒,回來都是要說我的,現在怎麼對我那麼好?我有點受寵若驚了哩。落差有點大。”

許麥披衣起床,回答道:“以後你是我老公了!現在又是在我家,幹嘛不對你好呀。你等等,我一會端來。”

一小會,許麥端麵到了床頭,寒冷的冬季夜晚,餓著肚子,能吃著熱辣噴香的麵條,真是讓人滿足的享受。許麥在一旁看著趙祺陵吃麵,嘮叨著:“我媽覺得你人挺不錯的,說你人看起來就挺善良的,是個好人。人哩,也高高大大的,是個男人的樣子。”

“是個男人的樣子----這算是很高評價了吧,說明對你找的朋友還挺滿意的?嗯,麵條下得很好吃。”

“那當然了。我媽說,喝酒不那麼推三推四的人,比較爽快,醉酒了不鬧的人,人品會好。說你都占全了。”許麥笑眯眯的說。

“嗬嗬,反正你媽沒覺得你掉火坑裏就好了。你告訴你媽沒,我不是有錢人,一個窮孩子,賺自己的一口飯吃還困難著哩。喏,把碗收了。”趙祺陵吃飽了,明天也是休息,心情不錯的和許麥聊天。

“你覺得我們這個地方好嗎?”

“幹嘛問這個,我覺得還不錯,很好啊!四川,自古都是天府之國嘛。”

“是呀,我也挺喜歡我們這兒的,萬一以後在深圳搞不好了,你現在也有駕照的嘛,咱倆爭取存點錢,買個小中巴,回來開從我們鄉裏到縣城的中巴也可以呀。”

“我開車,你賣票?想得到不錯嗬。也不問問我想不想來這鄉下住哩。”趙祺陵沒想過這樣的規劃,也沒在農村長期呆過,這樣孤寂的農村生活,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得了,隻是當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閑話。

“我是這麼琢磨呀。萬一嘛,萬一在深圳又買不起房 ,又找不著工作,就隻能回來,起碼在家裏,開個車,還是很有機會的賺錢的哩。”

“你就這麼篤定,我願意來你家呀?”趙祺陵斜眼看了看許麥。

“嗬嗬,你不是說沒發財就不回自己家了嘛。我不發財,回家沒關係,我沒你那麼壓力大嗬。隻是我媽媽,我得管著,她隻有我一個女兒哩。”許麥毫不介意趙祺陵的小小不滿,自顧自的說著。“我結婚了,我媽也放心我在外麵了,能混得好當然沒問題,混得不好,起碼你還不錯呀,咱倆把小家搞好了,我媽也高興。”

“嗬,你就是把你自己嫁出去了,讓你媽安心嘍。才那麼想早早的結婚的吧?”

“我25了呀,也該結婚了。覺得你人很好呀,沒錢有沒錢的過,有錢有有錢的過。再說了,我們在深圳生活沒錢,在這生活就不一樣了,在深圳存幾年的錢,咱這就可以蓋房子,再買輛中巴車,自己管自己的生活,不知道有多舒服哩。”

“想得那麼清楚,明白,你好像是準備馬上準備回來了哩。”趙祺陵嘻笑著說。

“我是說萬一在深圳混不下去,還是盡量在深圳呆下去嘛。深圳多好呀,天氣暖和,常常都是藍天白雲的,大城市裏,生活還是方便很多,尤其是以後孩子教育,就更好了!能在深圳呆下去,就是我們成功了哩!以後咱倆都老了,可以回這鄉下來住呀!----安逸哩!”許麥拖著四川綿綿的口音說著最後那個極有四川特色的字眼兒,逗笑了趙祺陵。

第二天一大早,村裏的幾位婦女們就來家裏幫忙準備酒席了,有人有喜事,親戚和近鄰來幫忙是這邊的傳統,婦女人嘰嘰喳喳的說著話,不時有人瞟眼看趙祺陵一眼,嘻笑的說著點什麼。每每有人朝自己看的時候,趙祺陵就禮貌的笑笑,大家忙得熱火朝天,要結婚的主角,趙祺陵反而像個局外人一樣。

上午10點左右,來了一位年紀頗大的壯年,並帶來幾個族群男子 ,不斷安排著人,掛汽球,貼對聯,窗花,安排明天吃飯的菜肴,明天哪些人幫著做哪些事,看著那位村幹部一樣的壯年男人,安排著一些人的工作,趙祺陵心裏琢磨,就回來這麼幾天,還真要準備酒席,搞得這麼隆重嗎?結婚不就是倆個人的事嗎?我們以後也是在深圳生活,何苦搞得就這年前的幾天,這麼辛苦哩?本來回來之前,趙祺陵想的隻是因為許麥要求結婚,辦張未婚的證明就可以了。結婚證都得回到湖南才辦了,那麼在許麥家,其實還是沒有法律的正式文書證明倆人結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