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驚叫一聲,此時尚還不知為何惹的官差前來,絕計想不到張小石的頭上。素日裏隔三差五打架,鬥毆,在他看來實屬家常便飯。街頭事,街頭和,從未惹的上門,屋內大叫:“爺爺犯下何罪?因何拿我?說不清楚,當死不從!”
一差人大叫:“拿你還要什麼罪名,拿便拿了,少費話。”嗵嗵的砸門聲如揮錘。
程母早嚇的傻了,一把鼻涕一把淚號啕大哭:“我兒子是好人,你們為何拿他?讓我一個孤老太太如何活啊?咬金他爹啊……!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程咬金大喝一聲,拉開門閂,疾步衝出,一手執著一杆秤,一手拿著一個拳頭般大小的秤砣,說道:“為何拿我?不說清楚,某家不認罪!”
一差人道:“兄弟,怪你命不好,惹下了朝廷命官,派我等前來拿你,休讓兄弟作難。”
程咬金識得此人,卻也交情不深,凜道:“差大哥!我一個莊稼漢,穀麥常割,說來抬舉,某家一個地頭客幾時惹下朝廷命官?”
又一個差人道:“與這賊廝少費話,拿下!”
程咬金那有好氣,登時怒火竄腦,天下官家不講理之事泛河。拿起秤砣朝他狠擲,正中罩門,力道奇大。那差人登時腦漿崩裂,血流如注,聲未及出,倒了下去。
眾差人大叫:“拒捕行凶,拿下,拿下!”團團圍住,揮刀上前。
程咬金拿著秤杆橫掄豎打,傷的三五個人,眾人圍著圈,卻也近不得身。程母依著門扇,瞧的大驚,哭聲越來越響。程咬金邊打邊思:“我又不曾犯事,已經傷了一個官差,如果再打傷幾個,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了。即便到了衙門,也不會無辜拿我下牢,若是傷了官差,逃往他鄉,高堂老母何人祀奉。”心念及此,不由的軟下心來,當即大喝:“住手……!某家跟你們去便是,不信沒個公道。”
公差蜂擁上前將程咬金五花大綁,捆的結結實實拖走,程母連哭帶嚎追出三裏地。
張小石酒意大作,正在一言一句鑿鑿數落著劉文靜。見差人將程咬金押來,哈哈大笑,說道:“小夥兒……!早就說過了,拿錢便是,何故要打架呢?即費拳頭,又費腳指頭,文不文明暫且不提,你說咱大隋天下,盛世文明,不思為祖國添磚加瓦,何故要整那打打殺殺,你說是也不是?”
慘淡的月光下,程咬金被捆的像個粽子,動彈不得,破口大罵:“原來是你這個挨千刀的,有膽放開某家,定要再打你個滿地找牙。”
公差上稟道:“這廝拒捕,誤殺一位官差,請大人嚴辦!”
劉文靜大怒,大喝:“大膽!押入大牢,明日問斬。”
張小石一擺手,哼道:“慢!”劉文靜近前垂手聆耳,低聲問:“大人,您有何指示?”張小石笑嘻嘻道:“關入大牢即可,不用問斬,每天好吃,好喝,好打對待。米裏摻個沙,肉裏放個蛆,湯裏撒個尿。環境呢,最好與馬桶栓在一起,驢馬便便之類的塗滿牢室。永遠不要放出來,關到死為止。”心言:“不給點曆害嚐嚐,當是不知瀟灑張比你鼻涕多。”
程咬金大罵:“呸……!狗官,有能耐來個通快的,折磨人不算好漢。”鱉三衝上前,啪啪兩記耳光,罵道:“死到臨頭了,嘴還這麼硬。”
張小石慢吞吞的問:“他家裏還有什麼人?”公差道:“家裏還有一個老娘。”張小石歪歪腦袋,咬咬舌頭,說道:“這麼著吧,每天派人送三斤雞蛋,三十文錢。逢春夏秋冬,有什麼新款衣裳,限量版包袱,定時送到。”望著劉文靜說道:“劉大人,咱們是父母官,不能虧了老人家,你說是也不是?雖說封建社會提倡多養多生,咱老程家隻有一個獨苗,得管好,管的不好,重重的辦!”
劉文靜道:“大人吩咐的,下官謹記,全然照辦。”望著程咬金,厲聲道:“帶下去!”
張小石勾勾指,說道:“劉大人,過來,過來,說兩句悄悄話。”
劉文靜附耳,低聲道:“請大人指示。”
張小石道:“劉大人,你說關他一輩子,是不是顯的有點不仁義,不厚道。怏怏中華,天朝上國,禮儀之邦,以大欺小,侍強淩弱,忒顯不厚道之理。我咂摸關他一輩子,大好前程就給毀了,他與我犯軸,我不能與他起愁。你給我出個主意,關個差不多,不要關太死。是關十年?還是二十年?還是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