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石早已睜不開眼,半偎在桌沿滴流唾涎,漿香醉裏何知凶險非常。
秦瓊觀青衫人出手不凡,若射三人之身,當是早已通心涼透。仔細打量一番,兀的想了起來,樊虎曾言:天下箭法之奇當數王伯當,每出手三弦箭,箭不虛發,矢不虛中。驚道:“好漢,且莫動手,三箭齊發,百發百中,英雄可是姓王,名勇,字伯當?”
青衫人道:“正是!”
羅士信將單雄忠高舉過頭,隻待甩手扔出。
張小石酒瘋上頭弦,暈呼呼拍著桌子,翹著圓腚左右甩擺,嗔道:“二弟……三弟……管什麼王不當……王二當……王二小……王(金)三胖他爹也不行,當家的媳婦扒了褲子一樣揍。給我掃平他……滅了他……打死算我的,賠錢,坐牢,封殺新聞,我來頂,直管給我打他狗娘養的,狠勁揍,往死揍……當兵的都給老子上。”
秦瓊大喝:“且慢!”
王伯當疑聲問:“你是?”
秦瓊知其箭法神奇,知曉曆害,英雄能交不能結梁。況乎王伯當乃當世奇人,拱手道:“在下秦瓊,字叔寶,山東曆城人士。好友樊建威多次在耳前言兄之名,伯當兄箭法天下一絕,當世奇客。今日幸見神技,出手不凡,果然非同凡響。”一片和音,意在中談。
王伯當問道:“威震山東半邊天,神拳太保,秦瓊,秦叔寶,是你?”
秦瓊道:“正是在下!”立時朝羅士信大叫:“三弟,快將單大哥放下。”羅士信話裏話外聽出秦瓊與此人似有交情,單手抓單雄忠緩緩置地。平日雖有積怨,終歸心虛,不敢真傷。人為豪主,已為平頭鋤仆,有造反心,沒造反膽。忍不住掂量傷人之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一架,不如幾句好話。
單雄忠一怔,其弟單雄信與他常言天下英豪,每每講起山東曆城秦瓊之時,無不伸指誇稱:“此人英勇異常,儀義疏財,如再世孟嚐君!”未見其人,卻神交已久,想不到在這碰上,擦槍走火。但曆城與潞州相距非是咫尺,免不了一絲毫惑,問道:“當真是山東小孟嚐,秦瓊,秦叔寶?”
秦瓊道:“單大哥,正是小弟。”上前緊握單雄忠之手。單雄忠急轉直下,狂生之態陡然收勢,懷心大悅,闊笑三聲,朗聲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一張彪悍臉顯出真笑容。正是:不打不相識,不揍不討好。
王伯當稽首道:“拜見秦大哥!”
秦瓊喜道:“小弟久仰王兄,每日神念在心,今番終得見尊容。”
張小石嗔道:“兄弟,給我打,給我殺,拍板磚,放馬踩,拿屎糊,掏尿灌。”
單雄忠道:“這位是?”未等秦瓊開口。
啪!
張小石抓起一壇酒,劃破暖景,正甩單雄忠頭。咣當一聲複落在地,四散開來,當頭砸出一條血口,鮮血湥湥湧出,地上一片狼籍,殷紅滴滴。單雄忠單手捂頭,何能咽下這等窩囊氣,正欲動怒挺槍。王伯當攔道:“單大哥,算了,算了,秦大哥好友,又是醉酒,且看在秦大哥麵上,不予計較。”單雄忠鼻生悶哧,扯了塊衣衫捂在頭上。秦瓊甚是尷尬,扶單雄忠向外去,對兵士道:“照顧好張大哥,我與單大哥,王大哥小坐片刻。”兵士將桌子上東西齊數劃拉在地,將張小石扶上桌。
秦瓊遙喊:“三弟,你且過來。”
單雄忠奇問:“羅大肚,竟是叔寶兄之弟?”
秦瓊道:“正是!一個時辰前與在下糙結金蘭。”望著拿長斧的漢子,問道:“這位英雄是?”
拿斧的漢子道:“在下單田芳,字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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