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竊賊抓……抓住了嗎?”陸涯雙唇直打哆嗦,丟了圖紙是死罪,可這盜竊之事發生在他的轄區,他也脫不了幹係。說白了,他現在和劉仁軌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這船要是沉了,他也難保其身。
“沒有,那竊賊厲害得很,他和左衛郎將趙將軍打了個照麵,雙方打了幾十個回合,對方人多勢眾,趙將軍寡不敵眾這才被對方鑽了空子搶了圖紙逃跑,趙將軍本官說的對吧?”劉仁軌不動聲色看了趙遠定一眼。
趙遠定心裏疑惑卻十分聰慧,他接過劉仁軌的話道:“大人所言即是,都怪屬下無能放跑了竊賊。”“這也不能全怪趙將軍,趙將軍即使勇賽呂布,也難敵賊人暗中暗算,本官賞罰分明,心中自有權衡。”劉仁軌看向陸涯道:“縱使這賊人得了圖紙也拿不出城,這夥賊人必定還藏在城內,還請陸大人派人挨家挨戶搜查賊人,務必要緝拿歸案。”陸涯趕緊作揖領命。就在這時,劉仁軌覺察到身後珠簾有輕微晃動的聲音,他轉過頭正待看時,一個人影忽地一下就不見了,穿堂風吹過,劉仁軌輕嗅鼻翼,風中帶有一種異香。
四、引蛇出洞
回到營房,趙遠定不解地問道:“大人方才在陸府隻字未提幻姬廟,這是為何?”
劉仁軌輕笑道:“如果真是陸涯派人做的,我們問了也沒用。以我觀察,這偷盜一事不是陸涯派人做的。”
趙遠定不滿道:“可是幻姬廟確實是陸涯經營的,盯梢的士兵親眼看到幻姬廟主事的跟陸涯彙報廟裏的收入情況。”
“那你說,陸涯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經營而要鬼鬼祟祟行暗中之事?”
趙遠定一下明白了,其實這幻姬廟幹的和花樓是同一種性質的勾當,隻是當今朝廷有規定,當朝官吏不得染指此類營生,陸涯想斂財,又怕被同僚告發,於是假借幻姬一噱頭實際是換湯不換藥開了一家類似花樓的別樣廟宇。
趙遠定不屑道:“陸涯不學無術這官位也是皇上送給他的,他哪有這樣好的謀略?”“怕是另有高人。”劉仁軌神情嚴肅道,“趙將軍,想不想將功折罪?”趙遠定趕緊靠近劉仁軌身旁,劉仁軌眼觀四方,這才附在趙遠定耳旁細說一二。
掌燈時分,月色朦朧,陸涯派了手下挨家挨戶敲打民宅搜索竊賊影蹤,一時間,城山縣人心惶惶,
就在月亮飄進雲層的一瞬間,一根連著細絲的鐵鉤從營外的一棵大樹上飛進兵營牢牢地鉤在營內的一棵大樹樹幹上。一條黑影從樹上騰空而起踩著細絲飛快地滑翔,當月亮再次顯露在夜空時,黑影已經悄然無聲地跳到了地上,黑影穿過守衛士兵的視線,一連摸過幾個營房,最後閃身進了一道營門。
門內的一個男人此刻已經脫了外衣,正對著一幅畫流淚。“春蘭!”男人一抬眼竟然發現畫裏麵的人正站在自己眼前。春蘭杏眼桃腮,眼眸流轉之處風情四起,比畫麵上的美人兒還要好看三分。“春蘭是你嗎?”男人無法自控地向春蘭走去。“段郎是我,我來陪你喝幾杯。”春蘭從懷裏掏出一壺酒嬌媚地笑道。“可是你已經死了……”男人呢喃道,卻情不自禁地伸手接過女子手中的杯子。待男人仰頭喝了杯中的酒後,春蘭投懷送抱道:“段郎,春蘭有一事相求,你可否將這一竹筒投於深海?”“有何不可?劉大人命我做海上巡查督司,如今海麵禁航,隻有我可隨意駕船出海……”倆人一番親昵過後,男人穿戴好衣衫拿著春蘭的竹筒就往營門外走去,
男人剛走到轅門口就被兩守夜的士兵給攔截了。春蘭在黑暗中看了個明白,她臉色一變陡然間就換上了一套夜行服,又變成了先前的那條黑影,黑影想沿著來時的路返回卻發現搭在兩棵樹上的細絲不見了蹤跡。
五、陸府擒賊
一聲響指過後,兵營裏突然多出了很多火把,一時間火光將兵營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趙遠定手持寶劍訕笑道:“原來使的是這種下三爛的手段,還我圖紙!”趙遠定一劍劈來,黑影往後一跳,靠牆角的幾名士兵不約而同發出一聲慘叫就轟然倒在地上。趙遠定緊跟黑影就要追逐而去,突然身後響起一個聲音:“趙將軍且慢!”劉仁軌讓士兵熄滅火把笑著指向地麵,眾人低頭一看,地上熒光點點全是黑衣人的鞋底印。原來劉仁軌事先就讓士兵在督司的房間裏撒了一層厚厚的熒光粉,這種粉末看似普通卻像螢火蟲一樣在黑暗中閃閃發光。
“我知道了,大人故意放走賊人就是想打草驚蛇引賊人帶我們找到賊窩?”趙遠定恍然大悟道。
“趙將軍說的對,隻有受驚的蛇才會急著鑽洞,跟緊鞋印,追!”劉仁軌一聲令下,兵士們緊隨其後。閃閃發亮的鞋印在陸涯住宅的外牆側麵就消失了痕跡,趙遠定一個鷂子翻身跳入牆內,在後院又發現了隱隱的鞋底印。不一會兒,趙遠定跳出牆門稟告劉仁軌道:“大人,黑衣人確實就藏在陸涯後院內。”
陸涯睡眼蒙卻絲毫不敢怠慢,聽說賊人就藏在陸府後院,一下就全清醒過來了。劉仁軌知道,後院一般居住女眷,他不好貿然派兵搜尋,隻等陸涯坦白招供。“陸大人,皇上最恨私通外國,如果讓皇上知道你私藏敵國細作,你可知後果如何?”趙遠定不緊不慢地說道。陸涯臉色發青,卻仍辯駁著:“大人請明察,後院果真隻有賤內和幾個貼身侍女居住,別無他人。”
“老爺這麼晚了,怎麼還這般吵鬧?”一女子身著華貴衣裳從珠簾處走了過來,劉仁軌若有所思地細看女子麵容,女子不躲不羞與劉仁軌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