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陰風襲來(2 / 2)

見敬軒說話婉轉,並未切入主題,喬玉明倪眼瞅著他,嘴角抿出一絲狡黠的笑,道:“你與賀魯不隻是一點交情吧?聽說你倆不僅是拜把子兄弟,兩家還結了親,甚至,為了他,還押上身家性命做擔保,這關係可不比一般呐。”

敬軒淡淡笑道:“那都是些陳年舊事,現在人家是朝廷命官,大將軍,自然公務繁忙,少有來往。”

喬玉明又麵顯狡黠道:“聽說,你倆年前還在山北打過一仗,是真的麼?”

敬軒微微一愣,“嘿嘿”笑道:“那是演戲給射匱看,不然,我的駝隊就不好從天山西頭經過。”

喬玉明的眼珠子,始終在滴溜溜亂轉,而蔡文泰就像個局外人似的,隻顧喝茶靜聽,像個沒嘴的葫蘆似的,其實,敬軒心裏明白,他兩個今天的造訪,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見敬軒說話總是輕描淡寫,喬玉明嘴角抿出一絲狡黠道:“能與賀魯真刀真槍的幹仗,可見雪狼的勢力的確不一般,那頭狼,就連郭孝恪都對付不了。”

提到郭孝恪,敬軒就豁然明白,眼前的這位朝廷大員,對自己的情況是了如指掌,今天的問話隻是話裏有話。

於是,淡淡道:“我有啥實力,隻不過朝廷命我在此養軍兩千,以為應急之用,拉出去勉強比劃比劃,怎敢與郭都護相比。”

喬玉明舉到嘴邊的茶碗像是滯了一下,沒喝又慢慢放下,麵色狐疑道:“朝廷命你養軍?我咋不記得曾擬過此詔?”說著,臉上露出沉思回憶的樣子。

敬軒坦然道:“是王公公口傳聖旨,還帶來了軍資,我是真不想攬這活。”

喬玉明兩手一拍,豁然道:“這就對了,我說咋就沒一點印象,王公公死前也沒個交代,真是的。”

接著,喬玉明又將話題轉向了賀魯,隻見他淡淡笑道:“把安西四鎮交給賀魯,這步棋是對還是錯?”

敬軒微微一愣,沉聲道:“同為朝廷效力,交給誰還不是一樣。”

喬玉明長歎一聲,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道:“西北邊陲,天高皇帝遠,就你最了解突厥人的習性,西域的長治久安,就要仰仗恩國公了。”

此話從喬玉明嘴裏說出很輕鬆,但在敬軒聽來,卻如千鈞重擔,甚至,壓得讓他有些微微喘息。

因為,這裏麵不僅有對國家和黎民的責任,還深深感覺到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弄得不好,便會大禍臨頭。

了塵的話,更加證實了敬軒心中的忐忑,所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但天大的事情都由自己來扛著,決不能殃及家人。

但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即不能搞的杯弓蛇影,人心惶惶,又要找出個合理的說辭,讓一些相關的家人盡快離開唐莊。

凡有大事,敬軒也隻有裹在被子裏和三妹悄悄商量,但這事一開口,三妹便惶恐的掀了被子,嚷道:“誰走我都不能走!風風雨雨這些年都過來了,即便是砍頭,我也陪著你!”

敬軒疼愛的將她擁在懷裏,扯過被子蓋好,聲音低沉道:“或許,事情沒那麼嚴重,我們隻是往壞處想,朝好處做,你不去,幾個小的也沒個人能鎮住,阿依古麗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我怕日久會生事。”

三妹將臉溫情貼在了敬軒的胸口,低聲道:“要不,讓媚兒過去,幾個小的都怵她,隻是老太太歲數大了,不敢再折騰。”

敬軒長噓口氣道:“我已經給娘透了風,她哪裏都不去,就要在自家佛堂裏往生,還說自己已經見過佛菩薩,不久就走,也不知是真是假。”

俗話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敬軒是從前朝的變故中過來人,深感朝代更迭的複雜和混亂,因此,在整治石頭堡時,就已經為以後的不測留下了後路。

說是山裏的空氣好,將來要到這裏養老,就在淺穀裏,泉水旁,蓋了一處依山畔水的小莊園,平時閑著,隻是有人養花種草,打理院子,也就三妹和敬軒住過兩次。

近千人的駝隊,迤邐在山北草原,打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女人們,都不願搖晃在駝背,而爭著要騎馬,就連年近四十的阿依古麗都孩子般嚷著要騎馬。

嚷嚷半天,還是在老太太的斷喊下,古麗達和孩子委屈在帶著涼棚的馱筐裏,就連身懷有孕的古麗達姆,也早早就立在了自己心愛的棗紅馬旁。

這次出行,對外說是到西麵玩耍,但明眼人卻早在心裏犯起了嘀咕,因為李家除老太太和敬軒三妹外,都走的幹幹淨淨,就連在敦煌學堂念書的小兒子李丹,都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