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緊羅密布(1 / 2)

龍突騎支淡淡一笑,不屑道:“那個老東西死有餘辜,他要是當年聽了我的話,開通‘伊吾道’,哪有今天的西州!”

敬軒見他執迷不悟,便沉聲道:“大唐的神威和實力您是知道的,隻怕......”

未等敬軒把話說完,龍突騎支就顯出不耐的樣子道:“是得有威嚴實力!在我配合大唐收拾了高昌那會,南來北往的商客,和西來進貢使臣,都給我幾分薄麵,周邊小國也常來納貢結好。

但今年以來,他們好像翅膀硬了,路過焉耆,連個麵都不閃!”

見龍突騎支憤憤不滿的樣子,敬軒知道,和一個決意想死的人,討論長生之道,猶如對牛彈琴。

於是,長籲口氣道:“我給王上講段佛門的故事。”

龍突騎支聽說與佛有關,頓時來了興趣,引頸側耳,認真聽講。

敬軒聲音緩緩道:“一日,工匠雕好了佛像,便用驢駝送到寺院。一路上,眾人見驢就拜,十分恭敬虔誠。驢因此得意。從此,這驢見人就擋在麵前不走,要求人們膜拜。結果,等來的卻是一頓亂棍。”

說完起身,龍突騎支尚在懵愣遐想之中,敬軒便昂首闊步,離開了王宮。

高昌是一馬平川,大軍可以像滾滾江水般席卷吞沒,而焉耆卻不同,它的大小城堡不僅在群山環抱之中,而且,兩條蜿蜒流淌的孔雀河支流,與碧波蕩漾的博斯騰湖相連,像個清透的豬肚似的,連接著山嘴凸處,形成天然的護城河。

平時來往商隊行人,要經一道馬車勉強能過的石峽隘口。否則,便要穿行天山達阪,繞道山北向西而行。

隘口前有條天河,平日是水流潺潺,河溝平緩,車馬都能橫跨而過,然而,一旦有戰事,河裏便放滿了水,齊胸深的水,別說是馬,就連人也得慢行或是遊過。

即使勉強爬上彼岸,等待他的,也是如蝗的箭雨。難怪,龍突騎支那麼狂傲自信。

雖然與伊州人馬合兵一處,共計有兩萬大軍,但久經沙場的郭孝恪,還是對小小的焉耆城一籌莫展。

中軍大帳,各路將官靜坐默然,因為之前他們嚷嚷的強攻方案,都被主帥郭孝恪一一否決。原因隻有一個,傷亡太大。

靜默良久,郭孝恪將目光不由轉向了李暉。他兩之前是見過麵的,也深知雪狼兒子的能耐。於是,微微笑道:“以李將軍之見,這焉耆城是如何攻法?”

李暉是第一次在軍帳議事,而且麵對的都是比自己年長,且多數是久經沙場的老蔣。因此,心裏未免有些緊張。

見都護問起,便提起精神道:“焉耆城我到過幾次,城牆防守倒沒啥特別之處,牆體也不算很高,可就是後山無路,山口有河。據我了解,大軍從隘口過根本不可能。”

說到這裏,就有人不耐煩的嚷嚷道:“繞了半天,不也沒轍嗎?那這焉耆城還打不打?”

說話的是個一臉胡須的黑臉大漢,李暉知道,他叫胡奎,是郭孝恪的愛將。郭孝恪衝他擺了擺手,額首示意李暉繼續說。

於是,李暉接著道:“要想打進焉耆城,而又不會傷亡太大,隻有在水上做文章。”

見眾人都打起精神聽他下文,李暉起身,拿塊三棱石頭,在地上畫畫點點了一番,指著圖畫說:“和我爹踏勘樓蘭古道的時候,我去過這一代。博斯騰湖和孔雀河的連接口,有漢朝人屯耕留下的河岔。

要是能把流向焉耆的那股水堵進河岔,就可填平河溝,過人過馬。隻要過了河,焉耆便無險可守。”

大夥聽了,頓時精神大振,摩拳擦掌的就要動手。李暉輕搖了搖頭,自語般的嘟囔道:“隻是填溝的地點不好選,河兩邊蘆葦叢生,地下多有空洞,若沒熟路人引導,費事不說,弄不好還要搭上人命。”

此話一出,賬內隨即一陣歎息低語,好像李暉的一番話,還不如不說。然而,郭孝恪卻微微竊笑,猛拍大腿道:“辦法有了!今天就散了吧。”

栗婆準是受到反唐派的打壓排擠,被逼無奈才逃到西州避難,又氣恨不過王兄龍突騎支的貪婪愚昧,目光短淺。

給李世民上書,目的是想讓朝廷設法勸阻哥哥,別再和突厥人攪在一起,最好是也像突厥人那樣,派人到焉耆攝政。但萬萬沒想到,換來的卻是討伐焉耆的詔書和上萬大軍。

俗話說:打斷的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栗婆準是哥哥打小帶著玩大的,一身的武藝和治國韜略都是哥哥親傳,兩人感情一向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