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惜春目光愣愣的沉吟不語,姚翰林朝他再次貼近了點,沉聲道:“所以,我們得及早防範,決不能讓李家的陰謀得逞。”說著,目光熱切期待的瞅著惜春。
惜春遲疑瞅了他一眼,見兩人又幾乎是鬢發相連,便略顯不安的動了動身子,自語般的嘟囔道:“那怎個防範法?人家又沒少分給咱錢,再說,賬目都是這邊管著。”
姚翰林又挪了挪身子,低聲道:“眼下是這樣,等把你兩弄到了李家,繼昌那小子,保不住就一屁股坐在石頭堡不走,哪還有你姐和我啥事?再說哩,你二姐是個榆木腦袋,放哪都一樣,但你是個精明人,我不能眼看著你往火坑裏跳,受李家的欺負。”
見惜春支楞兩眼,疑惑的瞅著自己,姚翰林瘦臉憋紅,略有些喘息道:“隻要咱三人一條心,石頭堡就永遠姓顧。你姐管家,我倆打理生意,他李家就別想插手!再說,我又那麼疼愛你......”說著,便伸手要將惜春攬進懷裏。
惜春猛然閃身,讓姚翰林摟了個空,蛾眉倒豎,冷聲道:“請姐夫自重!今日之事就當未發生過,望你今後好自為之!”說畢便擰身而去。
懂坤和雪兒自打領了‘盯住’二春的將領,除在草原和突厥人打鬥一番,弄回人家十幾匹戰馬外,倒是逍遙自在了些日子。
雪兒閑來無事,整天就和三春嬉笑玩耍,而懂坤則和嘎六子混在一起,或是切磋武藝,或是幫著管些堡裏的閑事。
晚飯後,見雪兒一人出門,懂坤便笑嘻嘻迎上道:“我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雪兒和懂坤在一起,恰似當年鵬飛和媚兒的再現,兩人是打不死的離不開,私下裏大家都說她倆是對宿世冤家。
大人們也希望他倆能成一對,尤其是媚兒,巴不得盡快將懂事聰明的雪兒娶進門。說是娶進門,其實還是在唐莊大院,兩家人根本就分不開。其實,敬軒和鵬飛早就有約,雪兒將來就是董家的人。
堡南的緩坡,鬆柏稀疏,綠草成茵,回望堡裏,兩山相抱,如同在畫裏一般。
見懂坤放眼四顧,像是在尋找著什麼。雪兒摘幾朵野花把玩著,嘴裏嘟囔道:“看兩個姐姐沒啥動靜,家裏也沒個消息,不知神仙姐姐葫蘆裏,到底賣的是啥藥。”
懂坤‘嘻嘻’笑道:“隻說讓我倆盯著,又沒安頓別的,遲早會有信的。”
雪兒撒嬌的將手中一朵花投向懂坤,怨聲道:“她倆要是這輩子不出石頭堡,我們不會也守一輩子吧?”
懂坤咧嘴笑道:“守一輩子咋了?我看這裏就挺好,也不用整天吃沙喝風的走沙漠,也不怕把你的嫩臉曬壞。”說著,還朝雪兒擠眉弄眼。
雪兒撇嘴白眼道:“想的美!誰陪你在這裏偷懶,我還要跟著神仙姐姐學本事哩。”
懂坤‘嘿嘿’一笑,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似的,指著前麵不遠的一顆兩人合抱的鬆樹道:“你知道嗎?我爹和我娘就是在那棵鬆樹下好上的。”
雪兒抿嘴道:“咋不知哩,還是我爹用計謀給逼的,不然那還有你。”
懂坤舒暢的噓口長氣,自語般的嘟囔道:“聽說,我娘年輕時也像你一樣,是個舞劍弄刀的俠女,但自從有了我就退出江湖,在家相夫教子,不知咱倆將來結婚生子,你會不會乖乖的呆在家裏。”見身後沒了聲音,懂坤猛然回頭,卻見身後早沒了人影。
樹蔭斜斜的連成一片,那棵粗大的鬆樹,竟將塔形的陰影伸到了半坡。
懂坤盲目的環視一眼,知道雪兒的輕功了得,又想躲在哪個樹上,伺機捉弄自己。於是,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那棵大樹走去,反正雪兒會冷不丁的自己蹦出來。
抬頭仰望,見筆直的樹幹,頂著舒展側立的枝葉伸向雲端,鱗片般的粗皮,顯示著它的年久與滄桑。背靠樹幹,一股濃濃的鬆香味醒腦而又提神。
懂坤正自閉目遐想,隱隱中似有輕微的喘息聲。雖然他沒練過靜聽功夫,但這聲音卻不但清晰,而且熟悉得跟自己一般。
於是,他佯裝不知,一麵打著悠閑的口哨,一麵暗暗將身子移動。
一道擠出樹枝的紅光提醒懂坤,自己已經來到了大樹的另一麵,而那縷輕微的喘息,依然縈繞在耳邊,並且顯得更加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