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招還真的管用,眾悍婦像是突然力乏似的,幾乎同時放下了舉在頭頂的彎刀。那婦人忙躬身道:“小姐可不敢亂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爺會殺了我們的。”說著,便哀求般的垂下了頭。
瑪莎沉聲道:“你們退後讓他走,老爺怪罪有我擋!”
見悍婦們遲疑的讓出個通道,瑪莎愛戀的拿臉在李暉的肩頭親昵的蹭了蹭,溫笑道:“藍天是留給雄鷹的,瑪莎的氈房永遠是你歇腳的地方。”
李暉輕撫了下瑪莎被濃濃愛意滋潤後的麵頰,溫暖一笑,便飛身上馬朝南馳去。
太陽已經頑強的掙出了昏暗的地平線,火紅的臉頰染透了多情的雲絮,斑駁彩飾了半個天空。
李暉縱馬揚鞭身心輕鬆愉悅,感覺今天的朝陽特別的溫暖,彩霞也比往日豔麗多姿,空氣更是清爽怡人。總之,此刻眼前的一切都是全新美好的。
朝翻過緩坡就到了可汗浮圖城的管轄地界,那裏是大唐的勢力範圍,就像是回到了自家,也是和父親事先約定的會合地。
臨近一道若有若無的小溪,李暉正用清涼的溪水緩解著欣喜之後的燥熱,忽聽一陣雜亂的馬蹄聲漸近,那聲音不急不緩,倒像是早已等在這裏一般。
李暉警惕張望,隻見十幾個突厥勇士麵帶詭異的微笑,提刀跨馬,正緩緩朝自己逼近。於是,趕忙飛身上馬,迎上道:“各位草原勇士,這是要到哪裏去?”李暉清楚是明知故問,但還是禮貌的先打了招呼。
其中一個壯漢咧嘴笑道:“杜卡老爺正是神算,知道你今天必從這裏經過。我們老爺請你到帳內一敘。”
李暉知道杜卡的用意,於是,淡淡道:“我要是不去呢?”
那人衝同伴嘻嘻笑道:“你們說咋辦?”
幾人哄笑應道:“那就把他當作小羊羔捉回去!”說著,嬉笑震天,像是兒戲一般。
也難怪,那日是父親命自己當著眾人麵,喝下了神仙草水,草原人都清楚,李暉已經變成和常人一樣的四肢無力,隻要一個勇士都能將他壓在身下揉個半死。所以,輕蔑傲慢之態在所難免。
見李暉緩緩拔出了寶劍,那人沉聲喊道:“不用怕!他已經是個廢人。小心別傷了他的小命,杜卡老爺還指望他換回賀魯的牲畜女人哩。”說著,笑聲連天,根本沒把李暉手中的亮劍放在眼裏。
李暉心裏清楚,今日一戰在所難免,但為了不和突厥人結怨,還得遵循父親的叮囑,隻傷不死。
見突厥人並不像遇到強敵般的緊張警惕,李暉便突然大喊一聲縱馬向前,手起劍落,為首那人的彎刀便‘當啷’落地,手腕頓時鼓起個大青包。
眾人還在懵愣之際,李暉縱馬衝過,左右一陣揮舞,便有兩人相繼落馬。李暉深知草原人的追殺能力,若不將這幾人擺平,前後還不知會湧來多少追兵,盡管自己不怕,但也少不了麻煩糾纏。
於是,回身迎擊,又將三位打落馬下,剩下幾個見勢不妙,剛想撥轉馬頭逃之夭夭,就見李暉左肩一抖十葉齊發,幾人慘叫幾聲便紛紛落馬。
李暉不慌不忙的下馬取標,衝躺在地上,呲牙咧嘴的突厥人沉聲道:“告訴杜卡,雪狼不想和任何突厥人結怨,草原是突厥人的天堂,也是雪狼常常出沒的地方。商牧從來都是一家,希望你們不要壞了規矩。”說完,便跨馬緩緩而去。
剛上緩坡,又見幾個突厥人斜刺裏衝了過來。李暉見離可汗浮圖城不遠,也就不想和他們再糾纏,放馬飛馳就想甩掉他們。
胯下棗紅馬真是匹良駒,放開四蹄並不比自己的大黑馬相差分毫。耳邊涼風颼颼,坐下平穩似舟。後麵的追兵要想超越,怕是不易。因此,李暉並不在意。再說,建造宏偉的可汗浮圖城已隱隱可見。
就在李暉沾沾自喜之際,忽聽得弓弦響處,一隻利箭直奔棗紅馬的胯下而來。李暉疾忙揮劍擋開,便見飛箭如蝗,鋪天而來。
李暉即刻拿出倒騎馬的工夫,邊放馬疾馳,邊揮劍抵擋亂箭。就在李暉剛剛奮力擋開一潑飛箭,眼見已甩開了追兵之際,突然,從右側飛來一箭,正中李暉腋下。
清脆的‘噗嗤’聲,說明利箭已經穿透了皮甲,簫聲淩冽的力度讓李暉的身子也不由得晃動了兩下。然而,李暉卻並未倒下,隻是感覺腋下被螞蝗叮咬了一下的疼痛。
李暉略微懵愣了一下,恍然想起了瑪莎給自個穿上的金絲軟甲。頓時,一股暖流洶湧般吞沒了他的身心身,竟壓迫得兩眼都湧出了滾熱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