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曆史的車輪滾滾向前,那麼,所到之處便會留下或深或淺的溝轍。現實中的故事或許沒有傳說的那麼優美,但它卻是真實的。
聽完淒美而又令人向往的女王故事,喝足酥香濃鬱的卑陸女人熬製的奶茶,敬軒一行,懷著戀戀不舍的心情,腦中縈繞著女王的開放美麗,繼續向西進發。
西斜的太陽,剛剛被西王母的熱情羞紅了臉,大地還沒來得及披上美麗的彩衣,商隊就來到了離輪台(昌吉)不遠的頭屯河東岸。
從樹木連片,綠草成茵的白楊河畔,經過一段亂石滿地,雜草枯瘦,隻見天上鳥飛,不見地上畜動,放眼無際的荒蕪戈壁。
就在空寂單調的顏色,和火烤般幹熱的氣流,讓人畜感到無意四顧和昏昏欲睡之際,坡後突然出現的一片綠洲,便像是一縷沁涼的泉水迎頭潑來,驟然間便令人畜都來了精神。
爬上緩坡,榆樹和柳樹爭相繁殖的綠蔭背後,已能隱隱聽到河水輕吟般的響聲。
就在人們像久未見水的小豬,看到了向往已久的池塘似的,準備肆意的清爽一番時,由南而來的一股嫋嫋塵土,給人們帶來了喜憂參半的信息和隱隱的不安。敬軒趕忙令商隊停止行動,護隊人員嚴陣以待。
漸漸臨近,熱鬧而充滿危險的場麵便呈現在了眼前。原來,十來個突厥人追趕著五個漢族打扮的人,不像是在追殺,倒像是群狗戲兔般隻是揮刀叫喊,並不真的下手猛砍,及至再近才看清,五個漢人全是女的。
隻見其中兩個歲數稍大點的揮劍在後,像是在極力的保護著前麵三個細腰纖美,但卻英姿颯爽的姑娘。而身後追趕的突厥人隻是偶爾擋去女人突然後刺得一劍,臉上滿溢著得意狂傲之色。
西麵是河,可能不好通過,所以,幾個突厥人便縱馬堵在女子的東麵,像是防止她們東逃。然而,這幾個興奮得像是將要得到鮮嫩小鹿的獵狗似的突厥人,卻無意間被商隊擋住了去路。
首尾相連的駝隊,讓急促而來馬驟然停下了腳步,焦急煩躁的突厥人還沒來得及找到駝隊的主人,就見五個女人並未縱馬乘機遠逃,而是勒轉馬頭,躲在了商隊的背後。
見隨後趕來的一個肥頭大耳,腰似水缸,滿臉生著被牛羊踐踏過的草般的胡須,兩隻豹眼充滿血絲的中年突厥漢子,衝笑迎而來的敬軒嚷道:“趕快讓開!不然殺了你們。”
敬軒用突厥語道:“她們是我的姐妹,你們不能追殺,有話好好說。”
那人像是略微的懵愣了一下,突然仰天笑道:“真是笑話,我桑普想要的女人,還沒逃出過手心。看在你會說突厥語的份上,我饒你不死,趕快帶著商隊滾!免得我後悔。”
正說著,隻聽有個突厥人突然像是見到了久別的親娘似的高聲喊道:“商隊裏有女人!”
桑普這才順著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目光便像是磁石遇見了镔鐵似的,定在了那裏,癡迷垂涎的樣子,竟讓他忘記了眼前還有幾十號人。
敬軒見狀,揚聲道:“我是可汗浮圖城托裏的朋友,這裏有他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