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變白,院裏的老梧桐還頭頂著淡淡的晨暉,敬軒就招呼大家啟程。
目送著押解人犯的衙役漸漸遠去,敬軒心裏騰起一股莫名的輕鬆。他再次雙手摟著尕五子的肩膀,麵色懇切道:“放心幹,我路過再來看你。”
見尕五子的女人兩眼水水的瞅著自己,白皙的臉頰掛著淡淡的紅霞,比平時更顯出女人的柔美。敬軒衝她淡淡一笑說:“五子能幹,好好和他過日子。”
女人麵含甜美的微笑,露出欣喜感激的樣子,還沒開口,兩行熱淚,便像斷線的珠子般滾落了下來。
隊伍迤邐而行,徐文輝催馬擠近姑娘,又像是公雞招呼著一群母雞似的,東湊湊,西蹭蹭,顯現著少有的活力。
太陽已經甩在了身後,但針芒般的光束卻一點兒也沒軟下來,黃土升騰的戈壁小路,馬蹄擊打著碎小的石子,發出清脆的‘咯嗒’聲。
真是見山跑死馬,向導抬手指了指看似近,走卻遠得大山道:“趕太陽落山前,我們就能到山下的駝店。”說著,向導的臉色像是微微的沉了一下。
敬軒見向導像是有啥心事似的,欲言又止。便狐疑道:“有啥不妥麼?”
向導訕笑著搖了搖頭,滿臉疑惑的說:“山裏有個怪人,歲數不大但脾氣不小,一條長槍更是無人可敵。說是劫道,又不槍人東西,專好和人打架,可傷了不少道上的高手哩。”
敬軒微微一笑,衝身側的了塵道:“又一個武癡,看來,少不得要活動活動筋骨了。”
了塵嘿嘿一笑,略顯興奮的樣子說:“若在馬上你就上,若在地麵就由我來對付。”
敬軒暖暖一笑說:“他隻是好武,並無惡意,我們不能輕易傷了他,多個朋友多條道麼。”
了塵微笑點頭道:“你就是宅心仁厚,在江湖中轉悠了兩年多,揚了不少名卻沒結下幾個仇家。我那時年輕氣盛,和人家拚死拚活,非要見血不可,結了不少的仇家,可給後來惹出不少的麻煩。”
敬軒淡淡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比如我這次失手殺了店老板,指不定啥時冒出個愣頭小子,自稱是人家的兒子或是徒弟什麼的,非要和你拚命,你也隻能硬著頭皮接著。”
說話間,已經看到一縷炊煙,嫋嫋出青白的絲帶,弱弱的掛在了透蘭的天空。
一處院落,被雜亂的樹木圍裹著,在青黑色的大山襯托下,像是一副水墨畫兒似的,靜靜的擺放在那裏。
向導正想欣喜的扭頭說啥,隻見從大山的斜岔裏,突然衝出一彪人馬。為首一員小將,白衣白甲,手提銀槍,胯下青鬃馬,威風淩淩的朝這裏馳來。
徐文輝趕忙催馬進前,一副緊張慌亂的樣子嚷道:“山匪!是山匪!這可咋辦哩。”
敬軒衝他淡淡道:“你帶人先去駝店,這裏交給我。放心吧,他們不是衝著駝隊來的。”
說著,衝身後喊道:“虎子!把槍給我。”
見來人已近,敬軒便提槍縱馬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