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秋景年盼望著老天爺能夠給他一個提醒,讓他知道自己來的地方,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但似乎連老天爺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告訴他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草草吃完手裏的幹糧,兩個人又在楊柳村的廢墟上徹底尋找了一遍,除了一些破舊的家具之外,一無所獲。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座落於山穀之中的楊柳村卻先太陽一步隱沒於兩邊大山的陰影之中,處於正風口的村子此時越發地寒冷,不時地從風口吹進來的冷風在這深山的陰影之中直讓人頭皮發麻。
郭梓朋緊了緊衣領找了一處看上去還算結實的牆體角落,而秋景年則從周圍的撿拾了一些幹柴,這個地方雖然荒涼,但取暖的東西到是不少,山腳下全是易於引火的幹草,而那些被扔在這裏的廢舊木質家具,劈砍下來,也是相當不錯的燒火材料。
“到這個時候,才發現唐天那小子還是有一定的好處的。”郭梓朋邊說,邊吃力地試圖點著跟前的一捧幹草,但剛剛點著的火柴還沒放到幹草上,便被這賊風給吹滅了。天越發地黑下來了,呼嘯的冷風吹得郭梓朋的雙手快要失去知覺了。
“在這背風的地方還這麼冷,那要是正對著風,那不得吹得什麼樣子。這哪是人住的地方。”
郭梓朋一邊不停地發牢騷,一邊哆哆嗦嗦地打著手裏的火柴。
終於在嚐試了不下十幾次之後,希望的火光在兩個人的中間著了起來,伴著陣陣騰空而起的濃煙,劈啪作響的篝火總算是著了。
“在這大冷的天裏,凍一宿,我看明天咱兩什麼也幹不成了。”
郭梓朋說著,雙手在離火不遠的半空中邊烤邊摩搓著。
“或許,他們都真正從這裏搬走了吧。這一切隻不過是聽人所說,咱們自己又沒親眼所見,這麼一來,咱們在這個地方呆下去,也純粹是在浪費時間。”
雖然秋景年不願意這麼說,但現實卻不由得他不如此,自打來到楊柳村以後,前前後後幾乎要把村子翻個底朝天,卻什麼也沒發現,原本還打算能找一個住的地方,但現在看來,能有一堆火幫自己驅寒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兩個人折騰了一下午,滿身的疲憊混雜著心裏的失落,無奈地靠在牆角借著篝火緊裹著衣服,昏昏沉沉地睡去。
燃燒的篝火在風的吹動中閃閃爍爍地搖曳著火光,將兩個人的身影鋪到牆上,在左右搖擺的火光中兩個的身影忽短忽長。
夜已經深了。青墨色的天空中隻有閃爍不斷的星星俯視著楊柳村。那鑽堂而過的風,像幽魂一般的哀號,在這本就寒意森森的夜裏顯得更加瘮人。
迷迷湖湖中,郭梓朋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邊走動,雖然對方已經極力放輕了自己每走一步而落腳時發出的聲音,但卻無法掩飾那因為緊張而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原以為是秋景年,但又想到如果是秋景年為什麼會如此緊張,郭梓朋心裏一驚,莫不是有什麼夜裏的鬼魅,但又想到那東西不可能會呼吸,郭梓朋微微睜開眼睛的一條縫隙,卻發現秋景年正坐在自己的身邊。而那個聲音卻在自己的另一邊。
這個呼吸的聲音不像是野獸,這麼晚的天兒裏,怎麼會有人跑到這裏,如果單是這火吸引來的,大可以直接進來,為什麼又躲在外麵偷偷摸摸。
“誰!有膽的出來!別總藏在角落裏妄圖做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郭梓朋深吸了一口氣,就地從地上站起來,拔出雙刀,貼著牆麵一個轉身順勢長刀便砍了出去。隻聽當的一聲,刀砍到對麵的牆上,留下一條深深的刀痕。
這個巨大的聲響將睡夢中的秋景年給驚醒了,立馬起身從地上抄起一根尚未完全燒完的木棍便跑了過去。
但跑到郭梓朋的身邊才看到郭梓朋一個人提著長刀,默默地看著牆上的刀痕,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怎麼了?老郭?”
“沒事,沒事。”郭梓朋邊說,邊用力地搖動自己的腦袋以試圖讓自己的頭腦更為清醒一些,“或許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噩夢罷了。”郭梓朋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裏總是卻著一個芥蒂,那個夢太真實了。
兩個人再次回到火堆邊,秋景年又收拾了一些幹柴添到了火堆裏,在這漆黑寒冷的黑夜裏,如果這火滅了的話,便是真正地最危險的了。
經過剛才的一番驚嚇,兩個人再也沒有了睡意,郭梓朋幹脆將兩把長刀緊緊地抱在懷裏,靠在牆角,雙眼直勾勾地看著秋景年往火裏一根一根地添補著幹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