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梓朋將鐵棒子從尚雲斌的頭頂直直地打下去的時候,張楠還是有些不忍心地將頭扭了過去。
對於這種有些過於暴力的場麵,張楠很多時間還是盡量不去讓自己的視野與其相撞到一起,雖然心裏多少有些不太習慣這種聲音,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聽到了那個骨頭碎裂的聲音。
一切都結束了,雖然過程看上去比較複雜,但事實上也很簡單,對於尚雲斌這種人物來說,隻要能夠捉住其弱點,限製住他的自由,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任由鐵棒橫著嵌在腦袋上,郭梓朋鬆開了握著鐵棒的雙手,緩緩地站直了身子,眼前的尚雲斌已經漸漸從張楠的外貌中顯現了出來。鬆軟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身體兩側。看上去已經死了。
“事情就這樣結束了。”秋景年看著漸漸顯露出本相的尚雲斌,本體的尚雲斌那花白的頭發,還有一臉幹瘦與蒼老。雖然有著眾多的不是,但終究最後還是一個普通的老頭,一個無奈的父親。
看著尚雲斌,秋景年不由自主地又聯想到了自己當年的樣子,隻不過現在是換作自己站在那裏看著別人,那種感覺自己之前一直想知道的,今天終於知道之後卻又有些不太想知道了。
“雖然有些不太想去說,但這終究不能回避。”唐天清了清嗓子,打破了這暫時的清靜,“我們不可能一直在這裏呆著,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必須盡快上路。後麵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我們誰都無法斷定。”
“嗯,是該走了,再在這裏呆下去,我心裏會越發覺得不太舒服。”秋景年說道,跟在唐天和張楠的身後走出了屋子,隻留下郭梓朋一個人,默默地注視著尚雲斌的屍體,許久。
但任何人都沒有發覺,郭梓朋那一臉嚴肅的表情下麵,那嘴角泛起的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冷笑。
離開屋子之後,沒有多久,這裏剛才發生的事情使得唐天等人已經沒有心思再在這裏住下去了,雖然現在郭梓朋依舊是這裏的首領,但誰又能知道潛伏在他們身邊的人中,沒有尚雲斌的老部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雖然尚雲斌這個前任首領已經被郭梓朋解決掉了,但如果再在這裏呆下去,那些意圖想要為他們老大複仇的手下們,對自己使的那些無法察覺的暗地裏的招式,誰又敢肯定能輕易躲得過去。
已經漸漸入深的夜裏,開始起了風,冷冷息息的夜風將院落裏從樹上飄落到地上的殘葉吹得到處都是,那原本試圖遮蔽月光的陰雲也被吹得如同碎片一般四處消散。
匆匆安排了鎮上的事宜,郭梓朋將首領的令牌交給自己最得力的手下——楓枝鎮副首領——許兵的手裏,跟著唐天等人趁著夜色離開了楓枝鎮。
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般,隻不過這個夢有些長,而且,這個夢現地給了自己一個新的老朋友。
自從離開楓枝鎮後,一行人很少再說話,隻是低頭顧著趕路。在天邊微微有些亮色的時候,一行人來到了實驗室的最近實力範圍內,也就是說,再往前走幾公裏的路程便可以看到實驗室那坐落於山頂上,紅白相間的屋頂了。
而越接近實驗室,唐天的心裏就越緊張,不僅僅是因為實驗室裏有著許多本領遠遠在自己之上的守衛,更因為那裏有著自己承載著十年的回憶,雖然接近一半還多的記憶中充滿的全都是難言的苦澀和滿是汗水的味道。但,那裏卻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家。
自從爺爺死後,自己的一切夢想便在那天隨著布滿自己周身的火焰化為了灰燼,而再接下來的夢想再一次出現的時候,便是從那個實驗室裏開始。
雖然是一種有些偏執的想法,但終究比起之前的一段時間空白地沒有思維一般要強得多,而且如果沒有那些夢想的話,自己就不會有出來的機會,更不會有如今的自己。
唐天走著,想著。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緊跟著唐天的張楠也放緩了腳步,有些疲憊地喘著粗氣,卻一直沒有敢跟唐天去說,身後的兩個人雖然一路上一言不發,但都看出了些許疲憊。
“歇歇吧,一路上都沒有說話,走了這麼長時間,大家肯定也都累了。”唐天說著,徑自找了一塊平坦的石頭,讓張楠坐了上去,而自己則息地坐在張楠的身邊,郭梓朋和秋景年坐在兩人的對麵。
身上帶的幹糧雖然硬,但終究還是可以補充體力的,郭梓朋從袋子裏拿出一點分發給唐天和張楠,又分了一部給秋景年,自己又從袋子裏拿了一塊出來,就著隨身帶的涼水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