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
趙碩正為之遺憾暗歎,沒料到卻聽到了寇馨兒的傳音,心下一跳之際,卻是霍然向夏初雨看去——
便在剛才,趙碩有種相見爭如不見之感,視線隻略一觸及夏初雨的身影後,便立馬轉到了一旁,此刻方才認認真真的看了過去。
比起最後一次相見、也便是發生關係那時,伊人有幾分清減,但更顯得身似扶柳、體輕如雲,那依舊成熟而冷豔的麵容中,也顯出了幾分若有若無的淡淡幽憂。
趙碩雖不知夏初雨的幽憂神色是否與己有關,但也能輕易想到,若夏初雨真是無怨無悔的答應提親,這種神態便決計不會出現,也難怪寇馨兒指出她在撒謊。
由遺憾失望再到發現這點端倪,趙碩自是心下喜悅,麵上神色便有了幾分鬆弛,卻不知身後寇馨兒向他傳音後、便一直關注著他,見狀偷偷撇了撇嘴,心下暗道一聲:
“相公隻注意到雨兒姐姐此刻的模樣,便已然如此欣喜,若我將雨兒姐姐剛才的樣子告訴他,他不知會得意成什麼模樣,哼,我倒要瞞一瞞晚點再說!”
正如寇馨兒所想,趙碩此前剛看到夏初雨的身影、便迅速轉開了視線,但寇馨兒心下認定夏初雨必將成為姐妹,卻是一眨不眨的緊盯著看,從而察覺到了更多細節:
趙碩乃是客人,夏初雨步入會客廳時,那雙翦水秋瞳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也便在那一瞬間,那雙星眸中倏忽閃過一道光亮,但又迅速黯淡了下來。
寇馨兒何其伶俐,加之清楚趙碩與夏初雨的關係,當然將夏初雨神色變化的含義理會得七七八八,那光亮代表著驚訝、疑惑、欣喜等諸多情緒,黯淡卻隻表示了失望。
但趙碩自不知曉這點,他從夏初雨神色中看出幾分幽憂後,便也是暗道一聲:
“俺剛才的說話,想必都被夏初雨聽在了耳中,故而她應能想到,隻要表明並非心甘情願答應提親,便能對李牧天造成不利影響,但她此番答應提親明明別有隱情,為何卻不願說出?”
這般想法在趙碩心中一閃而過,緊接著便是輕咳一聲,繼續扮演著教授角色,看向夏初雨故作疑惑道:
“聽這位姑娘的說話,莫非便是夏姑娘本人嗎?”
趙碩此刻若是表明身份,至少能從柳員外的身上弄清原因,但他實在拿不準夏初雨會是什麼反應,故而仍想以教授身份套套話。
但出乎趙碩預料的,卻是夏初雨在輕點螓首認可身份之餘,再次為李牧天出言撇清道:
“回教授話,小女子姓夏名昭,便是此番陛下提親之人,教授先前問及陛下提親有無逼迫之舉,小女子也盡數聽在耳中,故而親口向教授證實並無此事。”
夏昭自是夏初雨的化名,她再次以極肯定的語氣確認並無逼迫,可說在趙碩還未套話之際、便將路徑堵死,趙碩若是還想試探,便會顯出居心不良。
正因為此,趙碩聞言思索一番後,心下輕歎口氣,卻是站起身來笑道:
“這般看來,陛下與夏姑娘的喜事,果然乃是兩廂情願,如此,趙某向夏姑娘道一聲喜,這便告辭不再打擾了。”
說及此處,趙碩便向此間主人柳員外拱手告辭,故而也沒有看到,夏初雨在聽得他的祝福後、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傷感落寞。
而柳員外此前已準備構陷李牧天,但因夏初雨親口說出心甘情願,他也隻得就此作罷,客套的挽留一番後,便親自將趙碩送出了大門。
但柳員外終究也不覺心甘,將趙碩送走後,便又是急匆匆回返會客廳找到了夏初雨,打開了隱蔽布置的隔音陣法,苦笑一聲道:
“巡山使,我們先前若說李牧天用了逼迫手段,他便無法得到明湖書院的認可,想要一統天下的話、便會困難無數,向我們七殤魔門動手的話、同樣會難度倍增,但你為何沒有采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