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感覺到他掌心傳來的溫暖,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漣漪。
他眼神幽幽地注視著她,那眼神看得她心頭如小鹿亂撞,雖然她並沒有任何戀愛經驗,但即使再笨的女孩子也會感覺得出來。自從那天晚上在藏書閣,朱佑樘緊緊地抱著她,強吻她之後,她偶爾心裏也會有所觸動,但她心裏也很清楚,那種感覺並不是愛情。那種為愛而怦然心動的感覺,應該對一個她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才會有的吧!雖然那個人是什麼樣子她說不上來,但至少她可以肯定,眼下這個大明皇太子不是她的菜。朱佑樘也許是真的喜歡她,但是她也是真的對他沒感覺。
她懵懵懂懂地看著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半天才說:“我……”
——她想說的是“我不喜歡你,請不要這樣對我了。”
可是,這句話讓她怎麼對他說呢?如果在現代,這句話還比較容易說出口,但是這個高傲的皇太子會接受人家對他說這種話嗎?貿然說出口會不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比如一怒之下把她扔進詔獄或者流放邊疆什麼的……她可不想冒這個險。況且,當麵拒絕一個人,會讓人家非常難堪,蘇挽月一直都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她最怕看到人家窘迫的表情。
在朱佑樘看來,她的欲言又止,似乎是半推半就的羞澀。燈火依稀掩映之下,她的臉顯得動人又嬌媚,雙頰泛著微微的紅暈,小嘴半張著,櫻唇越發顯得嬌嫩欲滴,眼神迷離而困惑。
他凝望著她,很快低下頭去,在她沒有來得及躲開之前,用力將她的唇瓣吻住。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蘇挽月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抗拒,但隨著他的霸氣深入,她不得不仰頭承受他的索取,她的身體在他懷抱裏微微顫抖,連她自己也有些迷惑不解,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他一次又一次對她如此親密,而她竟然毫無反抗之力?
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才輕輕放開了她,看著她略微腫脹的雙唇,幽幽地說:“如果你覺得我在騙你,為何你做任何事之前都不問我?你明明是我的人,為何總是不相信我?”
自從她進了毓慶宮,即使與他朝夕相對,他都沒有看到她開心過。雖然她對他看似恭敬,但行動舉止之間總有一種防範和疏遠的感覺,哪怕是經曆過藏書閣內雙唇相接的親昵,她似乎也沒有絲毫將他當做親近之人的意思。
“我哪裏敢問……”她心道你可是大明皇太子,所謂“侍衛的主子”,你不無緣無故找茬,不沒事折騰我就不錯了,我還敢向你求助?
“你是不敢,還是不願意?”他逼問著她,握緊了她的手。
“我……我……你放手啦。”她咬著牙很吃力地說了幾個字,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已經疼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了。
“快說。”他低著頭,不肯放手,“為什麼你對別人能夠全心依賴信任,對我就不能?為什麼你可以在別人麵前如此開心,對著我就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難道是因為我對你不夠好?”
“我都說了我不敢啦,”她退了半步,咬著下唇辯解,“牟斌是我的朋友,雲天也是,所以我相信他們。可你不一樣,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我們隻不過是你眼中予取予求的奴才,我們哪有資格和太子殿下做朋友?”
他眼裏掠過一絲釋然的神情,伸手摸了摸她的發絲,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你果然是這樣想的麼?”
蘇挽月隻能點頭。
他輕聲說:“是我的錯,讓你誤會了。我可從來沒把你當奴才看待。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要你學會順從我。你若是早懂得我的心思,又何須吃那些苦頭?”其實,那天晚上看著她一瘸一拐地走進藏書閣,他本是有心激她吐露真情,卻不料她寧可摔倒在地也不肯對他說實話,還一直偷偷摸摸隱瞞腳踝受傷的真相。
“如果我順從你的意思,以後你是不是就不會再為難我了?”她嘟著嘴,低著頭問。
“是。”
“如果我聽你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負我?逼迫我?”
“可以。”
隻要表麵的順從,哪怕是陽奉陰違也好?她心裏輕輕哼了一聲,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去拿那盞紅燈籠。
“不準亂跑,”他叫住了她,“德王稍後會來毓慶宮見我。我曾經答應過你,若是你能查明眉妃一案的真相,我便放你回錦衣衛,你不想要這個機會了麼?”
蘇挽月本來準備提燈就走,卻不得不因為這句話而停下了腳步,她詫異地回過頭,看到他眼神中少有的溫柔,頓時咬了咬下唇說:“你真的願意把這件事的功勞記在我頭上,放我出宮嗎?”
他很爽快地點頭說:“是。”然而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說,“我可以放你回錦衣衛,但是你不要忘記,無論你身在何處,今生今世你都是我的人,不要起其他念頭,否則我隨時可能將你再調進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