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探王府(3 / 3)

血跡從回廊下一路灑過來,一直延伸到雲天的房間門口。

蘇挽月有些慌張,她走上前去試探推了下雲天的房門,發現房門是虛掩著的。“雲大哥?”她輕聲叫了一聲,而後推開門,邁過門檻走了進去。

“我在……這裏。”黑暗中,她聽見有人答了一句,透過明亮的月光,隱隱約約看著地上有一人,靠牆半躺著,眼神灼灼閃光,神情卻極為萎靡,如同一隻被困住的猛獸。

聽到雲天的聲音,蘇挽月心中稍微安定。她邁進房間,頓時被眼前情景嚇住了。雲天左麵肩膀上有一條巨大的刀傷,鮮血順著他的飛魚服衣襟止不住地滴落,在地麵上流成一灘。月色淒涼,透過窗戶照了下來,映得地上的血黑乎乎的,有些怖人。

“雲大哥!你怎麼了?”她顧不得腳踝劇痛,奔過去扶住他的另一邊胳膊。

“沒事,今日出宮辦差,著了人家的道兒。”雲天氣息微弱,睜眼看了下蘇挽月,語氣很是平靜。

“怎麼傷得這麼重?我去找太醫!”蘇挽月急了,在她的印象中,雲天永遠都是那麼強悍而冷靜,既厲害又強大,仿佛世間沒有他辦不到的事情,像現在這樣血跡斑斑又虛弱的模樣,簡直不像是他了。

“這麼晚了,請什麼太醫?”雲天勉強笑了一笑,“已過亥時了,皇宮九門都已經上鎖了,又不是皇上太子生病,我們做奴才的受點小傷而已,何必興師動眾。”

“這是小傷嗎?如果再不止血,你或許會沒命的!”蘇挽月看著他的傷口,忍不住替他難過,“侍衛就不是人嗎?不找太醫看,你就這麼自己扛著?”

雲天歎了一聲,才說:“你若要幫我,就替我拿點金創藥,包紮一下吧。”

蘇挽月小心翼翼放開了他,借著月光在房裏找到了油燈,她點了燈回過身來看雲天,卻見他的左肩從鎖骨到胸口被筆直地劃了一道,皮肉都翻出來,流了一地的血。

“是刀劍所傷吧?”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傷口幸虧沒有砍到脖頸的動脈上。

“劍傷。”雲天的臉一片煞白,雖然是寒冬天氣,他額上的汗卻如同蠶豆大小,一顆顆掛在滿臉。

“怎麼弄成這樣?你也有打不過的人嗎?”蘇挽月一邊拿藥給他敷傷口,一邊好奇地詢問。

雲天臉色蒼白,說道:“是我技不如人,隻能自認倒黴。也許是天數已定,注定我要受這次血光之災,避無可避。”

“我不懂你說什麼。”蘇挽月一時沒懂得他的意思,她打了一盆水來,小心地解開了雲天的上衣,先把手帕沾濕了稍微擦拭了下傷口旁邊,再把傷口旁邊的衣料剪碎,然後倒了藥酒消毒,將金創藥撒在他的傷口上,又剪開一些布條,像現代護士們一樣給他纏好繃帶。

雲天微微抬了上身,看了蘇挽月替自己包紮,說:“多謝你照顧我。”

“你今晚到底跟誰打架?錦衣衛還是東廠?方便告訴我嗎?”蘇挽月很是好奇,雲天看起來很低調,不像是個喜歡鬧事的人,難道是跟誰有殺人父母、奪人妻女的深仇大恨?不然何至於“戰績”這麼慘烈?

“既不是錦衣衛,也不是東廠。”雲天低頭看了蘇挽月仔細給自己綁好的繃帶,“是另外一幫人。”

“他們以多欺少?”蘇挽月有些憤恨。

“是我學藝不精,不怪任何人。”雲天顯得很豁達,事實就是如此,不要去管別人用了什麼手段,你要是沒有能力去避免,隻能怨自己技不如人,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蘇挽月想到自己今晚的遭遇,不禁歎了一口氣。雲天說的確實有道理永遠不要去怪敵人太強大,因為他們本來就是你的敵人,要怪隻能怪自己沒本事,比如她,如果不是運氣好,一旦被德王府的侍衛們抓住,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怎麼了?”雲天看著蘇挽月沉默不語,主動問她。

“我在想,以後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練習武功?”蘇挽月發自內心地感歎著,“就算沒本事去打架,防身也好啊。”

“其實以前我就聽說你的武功底子並不差,但是練武不算勤奮。”雲天笑了笑,“你若是有心好好學習,不妨先從暗器開始。”

“暗器?”她眼前頓時一亮,聽起來貌似很好玩的樣子。

“你輕功甚好,打不過別人的時候至少可以逃跑,如果能夠精通暗器機關,就有還手之力了。”

“我倒是想學啊,可惜沒有師傅!”

雲天抬頭看了她一眼,很認真說:“你若是不嫌棄,喊我一聲‘師傅’,我也可以教你。”

蘇挽月忍不住開心地點了點頭,她以前是抱著得過且過的想法在明朝過日子,但是今晚的事情讓她忽然感覺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如今的她隻能跟隨著命運的軌跡來走,既然做了“侍衛”,就要有安身立命的本錢。

無論未來如何,還能不能回到現代去,目前讓“蘇挽月”能夠健健康康地活下去,才是第一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