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街柳巷(2 / 3)

牟斌表麵不言不語,暗中卻將聲音利用內力輕輕地送了過來,直達她的耳際。

經他提點,蘇挽月立刻明白過來,假裝恍然大悟地喊了一聲說:“原來你是……似堇姐姐啊!”

花似堇嫣然一笑,挑釁一般看著牟斌說:“看來你估計失誤,她並不是全然忘記了我。”

牟斌將桌上的酒杯拿起一飲而盡,然後說道:“你們姐妹重逢,不妨多聊幾句。宛嶽漸漸長大了,長住錦衣衛署衙多有不便,以後就留在杏花樓這裏。若有當差值守任務,張允自會差人來此通知她。”

蘇挽月有些詫異,此前的“蘇挽月”雖然是一個女兒家,但在錦衣衛署衙裏不是住得好好的嗎?為何突然說她長大了要安排她在外麵居住?這絕不是真正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或許是因為牟斌被調入宮中,而那個新來的千戶“沈彬”與她又不甚相熟,所以他借機給她一個安全的落腳之處。

花似堇點著頭說:“你隻管放心,她雖隸屬錦衣衛鎮撫司,但畢竟是夫人的入室弟子,算是半個暗衛營的人,我這裏便是她的家。”

牟斌點頭道:“有你擔待,我自然放心……”

他話音未落,隻見剛下樓去喚人添酒的那名歌姬快步而來,她眉頭略蹙,向牟斌福了一福說:“稟千戶大人,宮中出了大事,眉妃在翠縷宮中被人毒殺身亡,萬指揮使請大人速回!”

花似堇聞言神色立刻變了一變,蘇挽月心知東窗事發,牟斌最為鎮定,他並沒有太驚訝的神色,隻問:“東廠可先到了?”

那歌姬回道:“來人說,東廠第一時間便已到現場,錦衣衛全無動作,所以萬指揮使十分生氣。另外據密報,東宮適才下旨,向錦衣衛調用一人,到毓慶宮當差。”

牟斌臉色立刻變了,問道:“太子殿下要調誰?”

那歌姬抬頭看了蘇挽月一眼,答道:“正是蘇總旗。聽說萬指揮使已令沈彬放人,著蘇總旗明日一早便去毓慶宮報到。”

蘇挽月沒想到這麼快事情就輪到自己頭上,朱佑樘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為何點名要她去毓慶宮?張允一聽就說:“太子此番怎麼如此糾結?就算蘇總旗說錯一兩句話,已經罰她在雪地跪了半日,害她臥病好幾天,也足夠了,不至於沒完沒了地整她啊!”

牟斌眼中憂慮重重,他什麼都沒有說,徑自推開門走了出去。

蘇挽月料想他是擔心她前途未卜,不由得追趕上去,衝著他的背影說:“牟大哥,你不用擔心我,我記得你的話,不會再亂來的!”

牟斌回頭看了她一眼,微微歎息一聲道:“你好自為之。”

蘇挽月看著他閃身出門,張允緊隨其後一起離開,她知道他們有公務在身,時間緊迫要入宮查案,沒有時間和她多說,隻得眼睜睜看他們走掉。

房中燭火明亮,花似堇命人重新換了幾樣新鮮的菜肴點心上桌,雖然她殷勤款待,蘇挽月卻是味同嚼蠟。

花似堇給她舀了一碗蓮子湯,笑著說:“我在此經營杏花樓已有十載,極為妥當安全。你日後若有時間出宮來,就在此處落腳。”

蘇挽月點頭說:“多謝姐姐安排。”

花似堇嫣然一笑,說道:“錦衣衛個個風流,那千戶沈彬更是花街柳巷的常客,尤好女色,常常酒後失德,牟斌不讓你住在錦衣衛署衙,本是一番好意。”

蘇挽月想起牟斌離去之時擔憂的表情,再想到他深謀遠慮為自己打算,心中對他更是感激,說道:“我明白。晚間我在宮中走動,已經先行知道眉妃的死訊了,但願萬指揮使不要因為錦衣衛比東廠晚到一步而遷怒於他。”

花似堇看了她一眼,說道:“宮中妃嬪暴斃,非同小可。無緣無故定然不會自殺,倘若是被人謀害,就更值得探究了。”

誠然,以眉妃今日的身份地位,確實不會毫無理由了結自己的性命。

蘇挽月猜測說:“如果她真的是被人謀害致死,會是誰下的手呢?難道是妒恨她的其他後宮妃嬪麼?這後宮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