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似曾相識(3 / 3)

那太監馮良看起來已有一把年紀,膽子卻極小,被朱佑樘一嗬斥,立刻嚇得麵如土色,戰戰兢兢地說:“奴才,奴才知錯。太子……殿下容稟,奴才並非有意在宮中逾越規矩肆意狂奔,隻是事發突然,適才在翠縷宮,可把奴才嚇著了……”

朱佑樘眉頭微微蹙起,問道:“翠縷宮?可是眉妃居所?那裏發生了何事?”

馮良哭喪著臉說:“正是眉妃居所,天剛擦黑的時候,奴才聽人來報說那邊出了事兒,奴才立刻帶了幾個人趕了過去,一去就看見……眉妃七竅流血,死狀陰森可怖,奴才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情形……故此嚇得丟了三魂七魄,不小心衝撞了殿下的禦駕……”

妃嬪在宮中暴斃,這件事對大明皇朝來說,毫無疑問是一個驚天動地的大CASE。

朱佑樘的神情立刻變得凝重起來,他掃了一下跪在麵前的幾名太監,說道:“速報錦衣衛萬通及東廠懷恩。”

那些人得令,立刻飛奔而去。

朱佑樘回頭看了蘇挽月一眼,說:“你隨我來。”

蘇挽月見他發話,不敢違抗,也不敢多問,隻得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夜幕低垂,翠縷宮內外一片寂靜。

高高的宮牆之外,密密地栽種著一排垂柳,正當寒冬時節,柳條並沒有絲絲弄碧,但枝條依舊柔軟婀娜,宛如姿態優美的舞姬迎風舒展長袖,景致妖嬈;宮牆內亦有一片密林,卻是梅花,間或有一兩枝臘梅從牆頭逃逸而出,將豔光肆意舒展,引得路人側目。

宮門處的紅燈籠依然朦朦朧朧,卻因為宮牆之內今夜發生的不尋常事件,原本的朦朧變成了昏暗淒慘。幾個太監侍女戰戰兢兢地迎了出來,一起跪倒在朱佑樘麵前,其中一名侍女更是臉色蒼白,嚇得涕淚交流。

朱佑樘走到宮門前,看著他們問:“今夜是誰負責眉妃飲食?”

那名流淚的侍女立刻叩頭不止,囉嗦著說:“奴婢回太子殿下:今晚服侍娘娘的是翠兒……適才她看到娘娘七竅流血中毒而死,早已嚇得昏過去了,奴婢平日裏隻負責娘娘的起居,禦膳房的事都交由翠兒管理……”

朱佑樘抬了一下眉毛,說:“你們都跪在這裏,等候發落。誰帶本宮去現場看一看?”

那名領頭太監一聽他要進現場查看,立刻叩首勸阻說:“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太子殿下萬金之體,怎能去那種邪祟不吉之地?即使要看,也要等錦衣衛來人方可,奴才冒死阻了殿下的駕,也不能讓殿下進去呀!”

朱佑樘聞言,立刻回頭看了蘇挽月一眼,說道:“本宮身邊有錦衣衛保護,何須懼怕?讓她陪本宮進去,都讓開。”他說著話,還向蘇挽月暗暗遞了一個眼色。

蘇挽月心領神會,掏出腰牌向前一步,大聲說:“我是錦衣衛總旗蘇挽月,恰逢今夜進宮值守,翠縷宮中出事,錦衣衛責無旁貸要了解案情!阻擋者便是妨礙公務,閑雜人等速速退下!”

沒想到,這番虛張聲勢竟然超級有效,那太監果然不敢吭聲了,其餘眾人也自動地閃開了一條道。

蘇挽月將腰牌放好,對著朱佑樘做了個“V”的手勢說:“微臣先去開道,太子殿下請!”

朱佑樘跟著蘇挽月一直向前走,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廊簷下,蘇挽月正要推開眉妃寢宮的門,卻不料他忽然搶上前來,低聲說:“你閃開,我先進去。”他看到了她質疑不解,又補充了一句說,“你初來乍到,不如我熟悉地形。”

蘇挽月點了一下頭,閃身讓他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