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悠竹自漱口洗手,又擰著帕子給雨化田擦臉擦手,又纏著他給自己擦臉,一整套做完之後,才看了長孫紅一眼:“石觀音忽然老死了?”

長孫紅一想到石觀音忽然像一朵失去水分的鮮花般迅速枯萎的模樣,眼中懼色更甚,那推門而入的勇氣也消失殆盡,訥訥應道:“是……你、您,您對娘娘……”

唐悠竹本來懶得理她,卻忽然想起來原著裏頭,這穀中弟子本該在楚留香和石觀音酣戰時被柳無眉殺死,現在自己橫插一手,曲無容仿佛也還沒和一點紅勾搭上,那柳無眉能不能得手就不一定了——這一穀在石觀音手下調教出來的女孩,隨便放出去可不定會不會白去禍害誰,讓唐悠竹未雨綢繆先都殺掉了他又不願……

再如何三四十年稱孤道寡,唐悠竹也還是那個連布嚕嘟都不過是洗去前塵讓她新生的人,必要時也會殺伐決斷,但不必要時,他也不樂意沾血。

好在石觀音忽然老死那一幕,拜她瘋狂尋找鏡子的福,穀中弟子幾乎人人看到了,看長孫紅的表現也知道,能讓石觀音那般的唐悠竹,對她們來說有著何等樣的威懾力。

何況長孫紅的身份勉強也夠,她或許不是穀中最強的弟子,但能被石觀音挑中做兒媳——無論石觀音對自己的兒子多麼冷漠無情,她親自挑選的兒媳,總該有那麼一二點好處。

讓她約束其他人,也是個好主意。

“罌粟都燒掉,不許再沾染任何類似的東西。”

“穀中掃地之人送回去也可,不送回去也可,但讓他們一起活下去。”

“除非自身生命受到威脅,否則不許再殺傷人命。”

唐悠竹說完這三點,轉頭看雨化田。雨化田也習慣了這顆牛皮糖在細節上頭各種疏漏時幫著描補,但說起來,不過一群連石觀音的十之一二本事都沒學到的女子而已,說是弟子,她們其實更像侍女——況且此處也不可能是他們的大明,牛皮糖這樣的安排已經很費心了。

雨化田略一思索,沒再補充什麼,唐悠竹便就此定下:“我會在你們身上施加禁製,違背者必遭自身最恐懼之報。”並不是每個人都如石觀音般在乎自身青春容貌、在乎到愛上鏡中幻影的,何況問心蠱的作用也確實不在讓人刹那芳華老。

唐悠竹說話間,彈了彈指,長孫紅就真覺得有一個什麼東西,把她的心魂都禁錮起來,神色越發恭敬惶然,好在那三個要求實在不算過分,隻是最後那個“若是有一人違背,其他人也要受到相應的後果”讓她壓力有點大,但總的來說,倒退著走出去的步伐,還算穩重。

王憐花忽然想起來:“我還沒問她那個無花呢!”方才楚留香姬冰雁提起無花時,雖然姬冰雁更強調的是其弑師、殺弟、賣友的惡行,但真正算得上受害人的楚留香反而更為感歎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佛法精深脫俗氣度,王憐花自身也是個雜學旁收又善惡隨心的,幫著親娘殺親爹的事情都做過,弑師殺弟真心算不上什麼,何況無花還做得一手好菜!雖說天下聞名的隻有素齋,可既然連人都敢殺,那拿六畜三牲做點菜肴,也算不上難為吧?

王憐花會學廚藝,本也是他自己的興趣,可這樣一天三餐加點心宵夜地給唐悠竹使喚著,又眼看著這能下毒毒翻他的可能性如天邊浮雲越飄越遠……

他不一定需要個小師弟,但卻很想要一個能做飯的廚子。

唐悠竹倒也無所謂,隻不過:“那無花的性子我摸不清,也懶得去琢磨,你可得自己調教好了。”

王憐花笑眯眯:“沒問題!”不就是一個爹死娘渣、卻還是拚著謀殺親弟弟也要活下去的小家夥嘛?分分鍾手到擒來啊!

唐悠竹便給他指了方向,王憐花抵達時,無花正褪去臉上那吳菊軒的妝容,緩緩撫直身上的袍子。

他臉上依然是那麼脫俗慈悲的笑,王憐花卻能看得出來,他已然心存死誌。

擺脫了石觀音那種娘的控製,無花本該努力讓自己活得好、好好活,可當前麵站著不隻一個楚留香,還有姬冰雁、一點紅的時候,他既然不願意接受楚留香的好意、活著去接受在他看來更加屈辱的審判,又知道假死之策可一不可再……

可不就惟有一死?

作者有話要說:評論還是看不到QAQ

第五小說首發明穿之朱祐樘[劍三係統穿+雨化田]最新章節,本章節是第126章觀音碎,訪問地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