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王之衝身為京尹，在這京尹衙門裏自然是要坐在正中間的官位上。不過今日兩邊除了師爺和書吏之外，還多了三位高官。
其實除了卓千嶺同袁盛是同為一品之外，其他人的品級都不如袁盛。但今日他們是審案的官員，而袁盛是被告，自然他們也不需要行禮。
但這就讓袁盛十分惱火。“王大人，本官雖然不知道為何今日會被當做罪犯帶到此處，但本官向來行事光明磊落，還希望王大人盡快查明真相，還本官個公道。另外本官犬子在府中被暴徒所傷，已經殘廢，這等無法無天之事發生在天子腳下，實在讓人發指。也希望王大人能為犬子捉拿凶手將其明正典刑！”
蘇心雨心中不得不“讚歎”這老東西的心理素質真高。若換了旁人，先是兒子被切了命根子，再直接被抓緊官府，再大的官心理都得暴躁憤怒。可他如今還可以冷靜的擺出個態度來。足見其人心機之深。或者說是人性之狠。
而王之衝卻沒有理袁盛說的這番話。他直接將三人狀告袁盛、袁中書、袁佳馨以及周中謹的詳細因由都當堂說了出來。當然這是步驟之一，步驟之二就是讓周中謹跟蘇心雨當麵對峙。也可以說暫時讓袁盛閉了嘴。因為現在要問的不是他，而是周中謹。而大堂之上品級再高也不能逾越國法，因此袁盛心裏憋著一口氣，卻是暫時無法開口。
周中謹心中的算計跟袁盛他們還不同。他到底還是蘇心雨的親爹。這曆來都沒有子女狀告親生父母，還致親生父母伏法的道理。所以他認為，自己隻要態度足夠就好。“丫頭，哦不，郡主，我……我……”
蘇心雨哪裏能看不出他這是在做戲，故意弄出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怕是這會兒，已經想著要如何把這些喪心病狂的時都推給袁家了。既然如此，蘇心雨自然也要給他這麼個機會。“周大人，我隻想知道一件事。當年派人指使祖父母和大伯殺我們母女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這話問的毫無回避的可能性。而蘇心雨也沒有緩和的意思。但周中謹必須要回答。要麼就是他不知道這件事，一定是袁家人做的。要麼就是根本沒有這回事，是蘇心雨栽贓陷害。當然還有一個種可能是直接承認，但是這種可能性不會發生。若是真有這個膽量，周中謹當年就不會做出那麼不是人的事兒。而指責蘇心雨栽贓，這顯然也不行。別說蘇心雨是當事人，他們還有田家人給作證，就說她背後的勢力他都惹不起。所以他隻能選擇出賣袁家。畢竟袁家也本來就是皇帝要鏟除的人。無論如何，自己跟皇帝站在一起是絕對沒錯的。
“為父起初也不知情。當年元宵節的花燈會偶然幫了袁小姐一個忙。不料就被她看上。我百般說我家中已經嬌妻愛女，她都心意不改。我也的確貪圖了富貴，但當時袁小姐答應可與你娘親平起平坐，又可以助我仕途，所以我就蒙了心智應允了下來。卻不想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你們母女被匪徒所劫丟了性命。我雖心中痛苦，卻也因為你祖父母的催促跟袁小姐成了親。哪成想他們居然這麼對待你們母女，還要逼迫你祖父母和伯父去行凶殺你們。這實在是太沒有人性，喪盡人倫啊！”
聽著周中謹的“控訴”，袁盛幾欲昏死過去。他指著周中謹的鼻子：“周中謹！你如此顛倒是非黑白，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周中謹扭臉看向袁盛。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再沒有退身餘地，隻能咬牙堅持到底。若是可以博得蘇心雨的一絲親情，他就贏了。日後還有他的榮華富貴嬌妻美妾。而他到如今還堅信著蘇文蘭鍾情自己，一定會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倒時他就是國公爺的孫女婿，這地位可不比丞相女婿來的差。關鍵自己還會是淩王的老丈人，那就遠不是今時今日的四品命官可比了。
於是他理直氣壯：“嶽父大人。難道你們指使人逼迫我爹娘兄長殺害我妻女的事是假的嗎？我與丫頭雖然沒有多少父女緣分，但是我的女兒我堅信她不會胡言亂語。何況當年爹娘的確是告訴過我，我的妻女被山賊擄走卻因為反抗被殺。時到今日我才明白，為何佳馨不能接受同我父母和兄長一同居住，原來是還有這麼一層。那我今日就要問個清楚，嶽父大人。我母親和兄長之死，是否也與你們袁家有關？”
大堂上的所有人，除了同被抬上來的袁中書在崩潰之中聽到周中謹的話都被氣得哇哇大叫，直罵他放屁，還有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的袁盛渾身直哆嗦。其他人全部都是在看一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