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正立接過他的話說:“然後就走不了啦。”汪善衡聽後哈哈大笑,“袁老知我心!剛來的時候我也像你剛才的樣子,完全被這裏一切吸引住了。隻不過袁老你被它的漢藏風格吸引,而我則被建築的張力所吸引。你看這正殿的階磚,並非每塊都高低一樣的,甚至材質也各有不同。但可以肯定每塊都是由同一個工匠鋪下的。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固執心理,既要趨於統一而又不斷創新。最終鋪完這個正殿之後他一定是充滿絕望的情緒,”汪善衡說著並走到石像前,指著腳前的兩塊地磚接著說,“這最後鋪下的兩塊磚的顏色非常特別,是極為少見的黑色,估計是億年的碳才有的顏色,從色彩心理學上說它代表抑鬱沮喪與絕望。從它入地的深度來看,這兩塊磚比其它的磚都要低,且剛好低了四點四四厘米。從數字心理學上說四這個數字代表死亡與不祥。”
袁正立聽到這裏便漸漸明白汪善衡所說的研究建築特點分析建設者心理的課題是這麼一回事。
“在後來的研究中,我就發現了您剛才注意到的風格、建材等方麵的奇特。我完全被這個名叫馮真的建設者迷住了。在畢業那年我提交了一份長達五十萬字的研究報告給導師,勉強把馮真的心理做了一個側寫。但我認為遠遠未能接近他真實的心態。所以我繼續留下來研究。”
這時袁正立問道:“你的導師不是說從你的報告中找到線索,要去找馮真嗎?你為何不與導師一起去找他?見到了他本人不就能弄清楚了嗎?”
汪善衡搖搖頭,說到:“袁老,你和我導師一樣被這個石像的造型誤導了。我在報告中推測馮真並非現代人。”
“那你導師為何仍堅持要去找他?”袁正立不禁好奇地看著石像問到。
“可能是因為他堅信石像也是馮真親手雕製的原故。”汪善衡說出這句話時,語氣猶疑不定,仿佛也是在問他自己。
這時候,袁正立的兩個學生從外麵走進來說晚餐做好了。於是袁正立對汪善衡揮揮手說:“善衡,看來你對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研究透了,卻仍未參透這個石像啊。據我看,無論這個馮真是什麼年代的人,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一個學貫儒釋道三教的不世奇才。若真在世,必是驚世駭俗的人,應該不難找。”
汪善衡被袁正立一語點醒,大叫道,“沒錯沒錯!若是古人,也必定是青史留名之輩!”
“隻怕馮真可能是托名,你在尋找之時可能會極費周章。”袁正立見汪善衡悟性極高,心中非常歡喜,“我們吃完飯再一同探討如何?”
汪善衡連聲稱好,還拿出了一瓶珍藏的青稞酒與袁正立師徒暢飲一番。
隨後三日,袁正立與汪善衡把廟宇巨細無遺檢視一遍,深入交流後才依依不舍道別。汪善衡因仍有些問題未想通,暫不會離開廟宇。便委托袁正立將這幾天研究所得帶回去給他的導師。
袁正立毫不猶豫就答應,接過汪善衡的東西與他導師的聯係方式便和兩個學生仍坐著那輛破車返回市鎮。
臨別之時,汪善衡對袁正立說:“袁師,此地一別,快則一年,慢則三年我就會上京找您。屆時再向您學習心學。我導師羅立禮先生可能正在四處尋找馮真。如果你見不到他本人,東西就先放在您那便好。”
萬城聽到這裏驚愕地站起來,“aforce的羅立禮是你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