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瑾蘭說著,因為激動突又咳了起來。
好一會才道:“蕭爺爺應該記得,自從爹娘戰死沙場,年幼的哥哥失蹤後,爺爺便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瑾蘭與爺爺分開時隻有六歲,當我看見這把刀,甚至想不起他老人家的模樣,隻有這把刀以及匆匆而過的他一直留在我心裏,一次又一次撞進瑾蘭的夢,每當我要留住他,他卻就像那次一樣毫不客氣轉身就走,為此,瑾蘭無數次從夢中哭醒,卻又無數次期待下一個夢,盡管夢裏的他還是那樣無情,可除了這樣,我不知還有什麼值得活下去的希望,因此,當瑾蘭見到他有危險,腦中轟的一聲,什麼也顧不上了。”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耶律瑾蘭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蕭卓哽咽道:“我可憐的郡主。”
接下來便是兩人相對而泣的聲音。
菁兒在外聽得呆住了,整個人就如失了魂魄,連穆琪妍回過神後,如何將她扶到桌前坐下,又如何為她倒了一杯水,她竟一點也不知道。
穆琪妍知道蘇醒替彭天緣逼毒的事,順藤摸瓜也明白了耶律瑾蘭口中的他是誰,突然間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莫名其妙突然想起一句詞:問世間,情為何物,卻教人生死相許……
耶律瑾蘭這麼做,算不算生死相許了呢?
不知不覺她又想到了康妮,這個情義並重的女子如今在哪裏?她找到自己的心上人了嗎?這次因為我闖下那麼大的禍,會不會情未了,身已凋零呢?
穆琪妍想著,突然落下淚來,在心裏暗暗道:“找到八字軍大隊後,我一定要去北方走走,如果她的心願未了,我會傾盡全力,為她達成心願的。”
卻不知此時的康妮卻完好無恙呆在韓?府中。
韓昉便是當初去崆峒山勸穆琪妍父親穆書訓歸降大金的那位燕京名士,如今已是大金國昭文館直學士,官至副宰相級的參政知事,因完顏亶經常向他請教漢人禮製和一些治國安邦的道理,故而滿朝文武不稱他韓大人而隻稱呼其為韓先生。
此時韓昉府上密室中正坐著四個客人,分別是燕山大俠賈鳳儀、玲瓏劍甄妮以及黑白雙鷹吳天定、付瑩瑩夫婦。
賈鳳儀道:“眼下趙構聽信饞言,不但連下十二道金牌將嶽元帥從朱仙鎮召回,還將他的官職一貶再貶,嶽家軍群龍無首,好不容易搶奪回去的土地又讓女真韃子占了去,我們看在眼裏,急在心上,卻又無可奈何,隻好來找韓先生討個萬全之策。”
韓昉苦笑道:“老夫雖然身在曹營心在漢,隻可惜百無一用是書生,哪裏來的萬全之策?”
吳天定是個急性子,大失所望道:“這麼說來,隻能眼睜睜看著女真韃子繼續在中原大地上橫衝直撞、為所欲為了?”
韓昉道:“諸位倒也不用那麼悲觀,老夫聽人說,皇上之所以要嶽元帥罷戰回朝,是因為道君太上皇和鄭太後靈柩的事有了轉機,不得已才那樣做的,至於將嶽元帥的官職一貶再貶,或許為了表達大宋國議和的誠意故意做給女真人看的罷。”
甄妮道:“韓先生是說,隻要太上皇和鄭太後的靈樞回了國,嶽元帥就可官複原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