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昉道:“當然,嶽元帥乃大宋擎天一柱,皇上再糊塗,又怎舍得真的將他掃出朝門?他一走,還有誰能擔得起收複大宋江山的重任?”
甄妮聽得欣然一笑,道:“聽韓先生一說,我們的擔心倒是多餘的了。”
付瑩瑩卻道:“倒也不是多餘,你們想想,嶽家軍一走,中原很多地方又讓女真人占據,就算有朝一日嶽家軍真會打回來,幾場戰役過後,不知又得多少生靈塗炭啊。”
付瑩瑩一說,大夥的心頓又沉重起來。
良久,韓昉突然想起一事,道:“要想減少犧牲,老夫倒有一策,不知是否行得通?”
眾人一喜,道:“韓先生有何良策,不妨說來聽聽。”
韓昉道:“諸位還記得一年前撻懶扶持太宗皇帝吳乞買之子蒲盧虎纂位的事罷?”
賈鳳儀道:“當然記得,聽說那蒲盧虎被當場處死,撻懶輩分太高,完顏亶不敢將他怎樣,卻也先是將他貶到禦史台,後又誣他通敵殺死在祁州。”
韓昉道:“此事原本不錯,不過,老夫近來得知,那撻懶其實並沒死,而是被兀朮秘密押回了黃龍府,與他夫人一道關在獄中,聽說還是單人單間、有吃有喝,待遇挺不錯的。”
四人對視了一眼,均都有些奇怪。
賈鳳儀道:“完顏亶不是恨極了撻懶麼,怎麼可能留他一命?”
韓昉道:“始初老夫也有這種疑問,後來一想,也就明白了。那次事件中,雖說撻懶大多數家眷都已被抓,但卻逃避了兩個重量級人物,一個是他第三子花都郎君,另一個是他最小的兒子完顏宗達,尤其是花都郎君,臨走之前,居然盜走了女真北疆五十六寨的駐兵防禦圖,有了這張圖,那花都郎君隨時可能對女真北疆構成致命威脅。”
“是麼?可數月過去,花都郎君似乎並沒有啥異動,莫非是他還沒找到足夠與完顏亶抗衡的力量?”
韓昉道:“老夫聽人說,花都郎君如今投靠在蒙古哈不勒部,哈不勒部是蒙古最大的部落,兵強馬壯,作戰勇猛,一直是大金的心腹大患。大金國幾次招納都未成功,派兵征討也屢遭失敗,如今已成水火之勢,而且花都郎君一到蒙古便無意中救了哈不勒一命,蒙古人情義如天,他如想借幾萬人馬,幾乎唾手可得。”
“既然如此,花都郎君為何一直不見動靜?”
韓昉道:“我想,這大概就是完顏亶不殺撻懶的原因罷。”
付瑩瑩道:“我明白韓先生的意思了。”
賈鳳儀等人紛紛望向她。
付瑩瑩道:“韓先生是要我們設法殺了撻懶夫婦,嫁禍給完顏亶,促使花都郎君立即造反,這樣以來,女真人為了避免腹背受敵,雖然不敢說將大宋江山還給大宋,至少也能牽製他的許多兵力,為大宋奪回失地創造有利條件。”
賈鳳儀道:“果然是個好主意,隻是那撻懶夫婦下在獄中,想殺他們談何容易?”
韓昉道:“硬撞監獄顯然是不行的,就算能夠成功,也達不到嫁禍完顏亶的目的。”
正說著,突聽家人來報,皇帝完顏亶的禦駕已到門外。
完顏亶十五歲登基,如今也剛二十出頭,體形有著北方人特有的高大挺拔,性格卻如南方水鄉般陰柔。
眾人吃了一驚,韓先生道:“韃子皇帝此來必定為了那個叫康妮的女孩,大家不要驚慌,在此候著便是,韓某去去就來。”
叮囑了兩句,出門匆匆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