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蘇醒哪裏還有心思吃雞?長籲短歎中,身子突然騰空而起,回頭一看,卻是被僅僅見過一麵的野狼倒著提了起來。
野狼眼泛凶光,狠狠道:“你這小雜種,不好好練功,竟還偷吃老子的雞,老子豈能饒你。”
身形一動,來到懸崖邊上,將他淩空提著,道:“快賠老子雞來,否則將你扔下去。”
蘇醒往下一看,隻見雲霧飄渺,深不可測,不由頭暈目眩,慌忙辯解道:“我哪偷吃你的雞?這雞是賀叔叔給的。”
“賀宜權?呸,他自己都三天沒沾葷了,哪還有雞給你吃?想要瞞我,癡心妄想。”
蘇醒心裏暗暗叫苦,心想:“這雞莫非是賀叔叔偷的?他好心給我,不想害苦我了。”
野狼道:“快說,吃了我的雞,如何賠我?否則,隻要我手上一鬆,保管將你摔個稀巴爛。”
蘇醒啞巴吃黃蓮,有口說不出,心想:“碰上這檔事,想說也說不清了。”將心一橫,道:“你說,咋個賠法?”
野狼道:“很簡單,市場價三倍,十兩銀子。”
“十兩?”蘇醒倒吸一口氣:這不分明在搶麼?不過,這廝好像就是來敲詐的。
想了想,道:“好,十兩就十兩,不過,我現在沒錢。”
“沒錢?沒錢說什麼賠?你小子膽敢耍我?”野狼眼睛一鼓,作勢要將蘇醒摔下去。
“不不。”蘇醒嚇得臉都白了,“我是說我可以從賀叔叔那兒借,等我借到後再給你,行不?”
“不行,賀宜權官職比我大,武功比我高,你想害死我嗎?”
“這……要不,那就等我長大有錢後再賠,那時,你說賠多少,我就賠多少,好不?”
“也不行,等你長大後,我還不知自己去了哪呢,興許骨頭都成了渣,還要你賠個鳥啊。”
這下,蘇醒徹底無語了。
就在這時,野狼眼珠一轉,道:“如果實在賠不了,老子還有一個辦法。”
“是麼?什麼辦法?”
野狼道:“那就是剛才賀宜權要什麼,老子也要什麼,隻要你將它給了我,不僅今天的事一筆勾銷,老子同樣幫你去報仇,怎麼樣?”
蘇醒想:原來這廝早在旁邊。
可他的確想不起父母給過什麼,又怎麼說得出來?
野狼催促道:“快說,這個辦法怎麼樣?老子手勁有限,提不了多久的。”
果真,他的掌心很快有汗。
掌心有汗,好比泥鰍有了一層滑滑的粘液,即使想抓,也不一定抓得穩。
蘇醒怕得要死,卻又無可奈何,歎息道:“剛才你也聽到了,我父母真的沒給我任何東西。”
“屁!你這話騙騙賀宜權尚可,想騙老子,沒門!快說,東西在哪?我數一二三,數到三時你還不說,我可真的鬆手了。”
此時的野狼幾近狂暴,將手一伸,蘇醒的身子完全淩空。
“一……”
“二……”
“三……”
蘇醒慢慢閉上眼,心裏默念道:“爹、娘、你們等等醒兒……”
就在這時,突聽一聲輕叱,一條軟綿綿的東西纏上他的腰,輕輕一提,人已飛過野狼頭頂,穩穩落在一人懷中。
這人卻是去而複返的賀宜權,他用一根野藤將死亡邊上的蘇醒拉了回來。
野狼搓著手,一臉訕笑道:“我……我在跟他鬧著玩呢。”
賀宜權隻從牙縫崩出一個字:“滾!”
野狼真的連滾帶爬下了山。
當天夜裏,夜霧四合,草棚大廳早早燃起火把。
耶律宏基依然坐在他的虎皮大椅上,在他前麵一字站開四個人:賀宜權、托兒、野狼和一個形似僵屍的怪人。
賀宜權道:“據屬下觀察,小孩不像在說謊,畢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敦輕敦重,他應該分得清。”
野狼道:“即使賀將軍利誘不成,可本座那番手段,就算真的漢子也會嚇得屁滾尿流,何況乳臭未幹的小孩?”
托兒道:“照你這麼說,咱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他進來,卻是瞎子點燈白費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