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老舊的鐵杆,生出的鐵鏽此時此刻如同鮮血一般猙獰,安全錘的錘尖鐵鏽的斑點,就像是鑿穿骨骼所留下來的血跡。
冬日世界一片消沉,昏暗的車內,多少人的身影被蒙上了阻礙視線的漆黑。嘈雜中重疊的話語聲,每個音節重疊在一起化為了刺耳的咒語。
閻淵狠狠地抓著座椅的扶手,待到目的地到達的那一刻,站起身子擠開前方所有的人,第一個衝下了巴士。
漫步在充滿有色音節的世界裏,入夜的霓虹燈交相閃爍,商店邊貨櫃裏的燈光亮起,千萬五光十色交彙在一起,令本該寂靜的夜晚充滿了嘈雜。
視野的喧鬧,兩耳的混沌.遍布全身上下麼一根神經的刺痛,猛然間世界黯淡了,世界猛然變了樣。
充滿罪惡腥血色的荊棘攀附上了被奪去色彩的物體,扭曲的身影帶著詭異的旋律在不斷跳動。血紅色的月亮,與那流淌的雲靄裏,一陣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話語充斥了耳畔,像千萬崩潰的音節組成的異聲,深淵裏億萬罪懲者怒睜雙眼的瘋狂怒吼……
——【“說——!”】
呼吸陡然一滯,視野驟然間清晰起來,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但是,全身充滿了一種仿佛被挖空了一樣的無力感,像打開了一間自己知道不該打開的門一樣,讓心疲憊不堪。
但是無論怎樣挖空大腦都沒法找出起一點一滴,而在這入了夜卻更加繁華的商業街上,擠滿胸腔的煩躁感讓他更加麼法平靜地思考。
邁步前行,耳框裏擠滿了嘈雜聲。尋找著自己的目標,而且目標其實並不難找。
那是一棟十分顯眼的古風建築,一個寫著“賢”字的大牌匾掛在古樸大門的正上方,在這個四周都是霓虹燈的地方,這樣的建築物反而變得顯眼了。
走進大門,便能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氣,絲毫不帶一點高調感。琳琅滿目的瓷器,但是瓷器標簽上總有贗品二字,這樣的做法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更奇怪的是,那門檻似乎將外界的喧囂隔絕,當閻淵步入的那可以刻,安寧感撲麵而來。
“孩子,很奇怪麼?”
閻淵聞言目光投向兩台貨架間,那個站在櫃台後的老太太,她給人的感覺不像公寓老頭那樣,與那個老頭仿佛利刃殘骸的感覺完全相反。
宛若平易近人的近岸蓮花,雖然仍舊美麗卻又讓人因她的蒼老而倍感頹唐。
“贗品終究是贗品,別人不知,與別人知道並不能改變其性質,因為從別人口中聽到對‘假’的厭惡,它們終究會覺得難受,所以不如坦誠一點。”
老太太那張慈祥的麵龐,帶著歲月殘忍的磨痕,眼角的皺紋是那張還殘留著美麗的麵孔上的瑕疵,但是若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那卻是慈祥的標誌。
閻淵走到老太太麵前,從口袋裏取出了[梐枑],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外人看來那或許隻是一款手機,但是待到老太太拿起來打量了一番後。
她卻垂頭良久,直到最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
她抬起有些疲憊的麵孔,將[梐枑]還給了閻淵,接著說道:“孩子,去第六個與第七個貨架間的一扇門,打開後用手機掃描一下,門後麵就是你該去的地方了。”
閻淵聞言向老人欠了欠身,之後不言不語地離開了。
第六個貨架與第七個貨架之間,的確有扇門,但是和四周環境一樣樸素的基調,讓人沒法看出它有什麼特別之處。閻淵將之打開,走了進去。
內部還有另一扇門,但是待到身後的門緊閉時,四周便是一片漆黑了。隻有一個散發著綠色光芒的圓環,充當這個世界裏唯一的光源。
閻淵抬起手機,在綠色光環前方掃過,一聲鎖開的低鳴聲響起,閻淵抬起手我上門把手,將之轉動打開了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