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黑風穀初遇康國棟(1 / 2)

黑乎乎的小木屋裏,黑瘦的黑手重重的擊打在黑漆漆的粗木桌子上,麵色似乎更黑了,“你小子,懂不懂規矩,到這裏來是要先付銀子的!”

周同哪裏知道,看著瘦瘦的黑臉漢子氣的臉發黑,也不為意,吃了一口餅加肉說道:“還以為你要吃肉呢,不是要銀子嘛,早說啊,誰知道你你們這裏先付賬後吃東西,這規矩還真是頭一次聽說。”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問道:“多少銀子?”

黑瘦冷冷的說道:“二百個銅錢!”周同微笑著數了二百零一個銅板,“給你,多加了一個,算是小費。”黑瘦一把接住,“不懂這裏的規矩,跑到這裏幹什麼?難道是過路的!”“可不是過路的,我要去西荒坡,走一走迷了路,正想要問一下你呢?”

黑瘦小眼睛瞪成了綠豆,“走迷了路?走到我們這裏了?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周同當然不知道,“不知道,你告訴我吧?怎麼去西荒坡?”

黑瘦重新打量一番,“你不是道上的?”周同笑道:“什麼道上的?我吃完了要上道,去西荒坡,怎麼走呀?”“哎呀呀,你這一身書生打扮,卻背了一把劍,真他娘的怪胎!不是道上的你他娘的背什麼劍?”

周同臉瞬即沉了下來,森森冷氣襲來,黑瘦一驚,跳了開來,“這裏是什麼地方,你敢撒野,有人收拾你!”說著躲到櫃台後麵去了。

周同看也不看,冷冷道:“不告訴我路也就罷了,再敢說出一個髒字,要了你的小命!”

黑瘦一陣哆嗦,似乎看出來了眼前這位是個武林高手,不敢還嘴,低著頭裝作看自己的賬簿去了。

周同自顧自吃,心中暗想,果然不是個好去處,怕是黑店也說不定,哼哼!不惹我便還罷了,敢惹到我頭上,定端了你家的老窩,抄了你的家底!老子正缺銀子花呢!

屋外“得兒得兒”傳來聲響,周同透過小門看去,隻見遠遠的一個粗壯的漢子騎著一頭驢兒,“得兒得兒”的往這邊趕。走的稍近了,那頭驢子原來是一匹健馬,隻是馬上的壯漢身材太過高大,襯托的健馬小了幾號,誤認為了驢兒。這大漢,騎馬就騎馬吧,怎麼還吆喝驢子似的吆喝馬呢,真是為怪胎。周同想到剛才黑瘦說過的話,不由把‘怪胎兒’按到那位壯漢身上。

壯漢走到眼前屋外,隻見結結實實一副粗壯之極的身板,磨盤似的大臉上生出白練似的白肉,大鼻子小嘴,高高的顴頭下是一雙綠豆小眼兒,眉毛生的不錯,如兩道黑漆般橫在當頭。

壯漢頭戴一頂氈帽,一身皮襖,袒胸露乳,一雙手卻隱在袖中,並不拽韁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怕手冷呢。周同正看著,兩人的眼睛遇著了,壯漢大臉一抖,白肉橫著呲嘴一笑,隨即複原,俯身移下了馬,身形倒也輕靈,將韁繩縛在門前木樁上。

健馬嘶鳴一聲,甩了甩尾巴,曲了曲前蹄,身材猛漲了兩寸。周同看的可笑,原來是大漢太過沉重,將健馬壓低了兩寸,這會子下了馬,才算恢複了原狀。

磨盤臉壯漢望望小門,那門不算大,壯漢似乎比門寬著許多,走到門前雙腿來回一拐,左右一晃,上身竟夾擠進來了。

走近櫃台,壯漢也不說話,伸手從胸口掏進去,掏了半天,掏出一把銅板撒在櫃上。黑瘦也不瞧那錢,瞪大眼睛仰著脖子望著壯漢,“你,你怎麼出來了?”

壯漢嘿嘿一笑,喝道:“少廢話,拿酒,拿肉!”聲如洪鍾,音如刹鑼,震得黑瘦不敢再看,轉身進了裏屋。壯漢瞟了周同一眼,晃悠著找了一個最大的條凳,輕輕坐了上去。一副巨大的身軀占滿了整條長凳,“嘎吱吱”響了數聲之後,壯漢坐穩。

少刻黑瘦拿出一大黑木碗牛肉,一副竹筷,放在騎手麵前的木桌上,又回去舀來一碗酒,順手把錢劃到櫃裏。

壯漢騎手喝一口酒,碗空了,用袖擦一下嘴,再掏出一把銅板,喝道:“小二,換大碗,娘的,這麼小的碗喂鳥喝呀!”說著又從懷裏摸出一把刀,割出一大塊兒牛肉,將整塊兒牛肉丟進嘴裏,兩邊腮幫子凸起,然後緊緊一縮,又緊緊一縮,就咽了下去。

一刻功夫,一碗肉已不見了,五碗酒下了,第六碗時壯漢將嘴啃進酒碗裏,一仰頭,喉節猛一縮,“咕咚”一聲,這碗酒也下了肚。“嗯,好酒!”壯漢站起身,把氈帽捏在手裏,一頭鬈發蒲扇扇的蒸出一團熱氣,向周同微微一咧嘴,肥大的身軀晃出門外。黑瘦夢一樣呆著,張了張嘴,又閉住了。

外麵的風竄來竄去,木杆上的大旗上下扭著動,馬鬃飄起來,馬打了一串響鼻。壯漢戴上帽子,正一正,解下韁繩,大馬踏起了四蹄,怕是知道又要負重,事先準備了。壯漢翻上去,緊一緊皮袍,雙腿一夾,“得兒得兒”的騎著馬兒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