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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此時楊霖並沒有像侯君集說的那樣待在滎陽,而是偷偷跑到了河內去見他的大舅哥李建成。
楊霖最開始不過是謀取一個小小的襄城,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引出了屈突通的大軍,這下楊霖是打不過了,可屈突通也不想打,都想著占點便宜就得。可是兩個人算計來算計去,越算計野心就越大,最後屈突通幹脆把算盤打到了宇文成乾頭上,楊霖則惦記上了東都這塊風水寶地。不過這個買賣做得就有點大,倆人的本錢不夠,於是就引進了第三方投資人,也就是李淵。
當然李淵也不可能當雷鋒白給他倆打工,除了從屈突通手裏摳下了延安和雕陰兩塊地盤,他還盯上了河陽倉。
河陽倉位於河內郡,理論上算是李淵的轄區,不過離東都不足百裏,中間就隔著一條黃河,而且與回洛、興洛、常平三倉一樣,向來直轄於東都,所以一直歸屈突通管。李淵的條件之一,就是把河陽倉徹底劃歸河東。
如果說與突厥一戰楊霖收獲的是名,那麼李淵撈到的就是實實在在的利益了,不僅一統河東,順手還收編了十幾萬的民軍,即便去蕪存菁之後也還有十萬人。不僅如此,他回頭又在晉陽城下接手了數萬精銳的歸鄉府兵。為啥宇文成乾截留府兵就鬧得天翻地覆,而李淵就弄得順順當當?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李淵的情商比起宇文成乾來何止是天壤之別?人家能放下身段,能苦口婆心,能許以重利,更重要的是他花了大本錢給府兵們置地安家,解除了他們的後顧之憂,這下子連不少原籍關中和河南的府兵都不走了,安心為李淵效力。
這下子李淵的兵馬超過了二十萬,腰杆是硬了,腰包卻癟了,許下的重利還不能不兌現,逼得李淵都快賣老婆了。河陽倉的糧食足夠養活他的大軍好幾年,所以他寧可流著口水把京師讓給屈突通,也要把河陽倉占為己有。
李建成就是被他爹打發到河陽倉來發運糧食的。河陽倉到底還是離河東的腹心之地太遠,李淵老是擔心屈突通或者是他那個奸如鬼滑如油的女婿一翻臉把他給坑了,所以糧食還是弄回眼皮底下放心。而楊霖的心思跟他老丈人一般無二,他現在雖然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但也是四麵是敵,隨時隨刻麵臨著危機。東邊的翟讓恨不能把他碎屍萬段,另一個老丈人李密也對他不安好心,西邊的東都現在行事不明,連南邊那個軟得像麵條、長跑健將杜伏威都能隨便欺負欺負的蕭銑現在都打上了他的主意,聽長孫無忌說這家夥最近沒少在南陽郡搞事情。要知道等屈突通完全撤到關中以後,整個河南西部可都內定是他的地盤!
形勢如此險惡,可楊霖手底下還是那幾頭人,現擴充也來不及,一旦有點啥事怎麼也得找個幫手不是?他環顧四周,發現跟他關係最友好、也是唯一能指望上的就剩下個李淵。雖然這個老丈人最愛占他便宜,不過跟這老頭鬥智鬥勇還是挺好玩的。
所以楊霖帶上李秀寧悄悄離開滎陽又渡過黃河,找上了大舅哥李建成的門。
有李秀寧開路,楊霖進河東軍的大營不但連通報都免了,簡直都可以橫著走,結果他還沒得瑟夠,就被人給堵住了。
不過這位也是熟人--他的小舅子李玄霸。這小子手裏還捧著一根碩大的羊腿猛啃,不過還是一副皮包骨的癆病鬼模樣,瞪著一雙大眼珠子把楊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個遍,像是沒見過他這號人似的,弄得楊霖全身不自在,隻得沒話找話的尬聊:
“嗬嗬,我說小三啊,是不是覺得你姐夫我越長越帥啦?”
結果人家李玄霸壓根沒接他這個話茬,反而問道:
“聽說你稱王了?”
“這個……就是個掛名的……呃,是混事的……混事王嘛。”
“聽說你一招就擒下了翟讓?”
“呃……不過僥幸而已。”
“僥幸?我聽說那翟讓也是一條好漢,號稱百人敵,看來你是長本事了啊!要不跟我再比試比試?”
楊霖被他給整暈了--這貨就是一個核武器,一個區區的百人敵什麼時候放在他的眼睛裏了?這不純粹是找茬要收拾他嗎?他仔細打量了一下李玄霸,發現這小子沒一點跟他開玩笑的意思,灼灼雙目中隱隱還帶著幾分殺氣,心裏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小三子,我最近沒得罪你吧?”
“你是沒得罪我,你得罪的是我們李家!劉叔溫叔說你就是個奸雄,還說你謀奪了我二哥的基業!現在我二哥病好了,我要先替我二哥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