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驅車千裏,終於趕回了省城。
到了我家,下了車,耗子和大塊頭把我的行李和這次的收獲都提到我門前,按門鈴,小霞抱著瀟瀟出來了,一看見我她大叫起來:“三哥,你可回來啦!”
“怎麼?出什麼事情了?”我感覺小霞的語氣有點不對勁:“飛飛去哪裏了?”
“唉,是四哥,四哥不好啦。”小霞說:“他在醫院裏住著,不知道怎麼,傷就是不好,後來不斷發高燒,用什麼藥都不管用,大夫說是因為傷口感染並發了骨髓炎,大腿骨壞死,必須截肢,今天上午要動手術,三嫂去醫院了,大哥、二哥都來了!”
“什麼?截肢?”我差點暴跳起來:“那亢龍不殘廢了?”
耗子急忙說:“老大,別急,咱們去趕快去醫院看看,對了,帶上神鼎水,說不定……”
我們把行李往客廳裏一放,就開車奔第一人民醫院。
到了醫院病房,四弟他們不在,護士說已經被推去麻醉室準備麻醉做手術了。
我們急忙奔到麻醉室,果然看見大哥、二哥、飛飛、蘭蘭、四妮都在,護士正準備把四弟往麻醉室裏送。
我大叫了一聲:“不要動,不許截肢!”
我這一喊,他們都愣住了,回過頭來,大哥失聲大叫:“三弟,天哪,你可回來了!”
飛飛撲上來抱住我:“阿龍,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擔心死我啦。”
“我沒事。四弟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怕你擔心,所以……”
“到底怎麼樣?”
大哥說:“三弟,四弟的腿保不住了,大夫說原來就已經深度感染,現在並發了骨髓炎,部分腿骨壞死,保守治療已經沒有效果,如果再不截肢,會有生命危險。三弟妹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敢告訴爹娘,和見龍一起來了……”
我走過去看看四弟,他臉色潮紅,顯然還在發高燒,吃力地睜開眼看看我:“三哥,你來了……”
我點點頭,回頭對護士說:“手術暫時不做了,我有個辦法,先給病人試試,現在先把病人送回病房。”
護士還要說什麼,我急了:“別廢話了,快!”
我們一起手忙腳亂地把四弟推回病房,放在了病床/上。我讓護士把四弟腿上的紗布解掉,我一看,心裏就咯噔一下,四弟的這個大腿腫得半透明,傷口張開著比原來大了一倍,更可怕的是傷口周圍都成了青黑色,往外流著黑褐色的液體。
我對耗子招招手,耗子急忙從背包裏把那個礦泉水瓶子拿出來遞給我。我拿過床頭上的玻璃杯,倒出一點,然後扶著四弟的頭:“四弟,快喝,把這個喝了!”
四弟渾身火燙,發燒不輕。他張開嘴接著,把水咽下去。
我放下四弟,拿起瓶子:“四弟,可能很疼,但是你得忍著點。”
四弟點點頭。我把水倒了一點在四弟的傷口上,“呼”地泛起濃濃的泡沫,帶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兒,從傷口處咕嘟咕嘟往外冒黑水,裏麵還夾雜著成塊的東西,應該是腐爛壞死的肌肉組織,一齊順著大腿流下來,把下麵的床單染黑了一大片,四弟疼得大叫了一聲。
大哥、二哥吃驚不小,二哥說:“三弟,你這藥水厲害,竟然能往外拔毒、拔爛肉……”
我讓護士用藥棉把黑水和創麵清理幹淨,然後又倒了一點在傷口上,又是濃濃的泡沫,黑水流出來的少了,傷口四周的青黑慢慢消退,腫脹的大腿也開始收縮,皮膚上起了些皺褶,可傷口沒有愈合的跡象。四弟疼得渾身哆嗦,牙關緊咬,雙拳攥得咯咯作響,抽搐了兩下,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我知道那傷口時間太長了,不是新鮮創麵,裏麵有腐爛的肌肉,所以不可能象新鮮傷口那樣馬上愈合,得慢慢恢複。
我讓護士把傷處清理幹淨,用紗布包紮起來,等第二天再看看情況。
“大哥、二哥,你們先在這裏照顧一下,我們去看看馬教授。”我說著,對耗子和大塊頭說:“去馬教授病房。”
我們來到腦外科病房,進了馬教授的房間,老頭子因為身份特殊,自己一間單人病房。
馬教授掛著吊瓶,雙目緊閉,一動不動地仰麵躺著,他開顱的傷已經痊愈了,隻是依舊昏迷不醒。
馬玉雯在陪護,正用棉球給馬教授做口腔護理。。
她看見我們,急忙站起來:“天龍兄弟來啦?好久不見了。”
“嗯,出了趟遠差。雯姐,老師怎麼樣?”
“唉,還是昏迷不醒,低燒,顱內還有炎症,每天都要打好幾瓶吊針,每隔幾天要抽一次顱內積液……”
“中間醒過沒?”
“從來沒有,一直就這樣。”
“能吃飯嗎?”
“不能,隻能鼻飼點稀飯。”馬玉雯眼圈紅紅的。
“你別著急,我這裏有點藥水,是朋友給的秘方,據說非常有效。給老師試試,即使是無效也沒害處。”我說:“雯姐,你把老師的頭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