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眼中猩紅,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
明月用力推開了他,從沙發上爬起來,手裏的刀子早就掉在了地上,陶安然手上的血也弄得滿地都是。
“滿意了嗎?”
陶安然靠在沙發上,流著血的手搭在一邊,血還在流,擺在明月麵前,真是觸目驚心。
明月往後退了兩步,眼淚從眼角吧嗒吧嗒落下來,“你該死的,陶安然你就是該死!”
坐在沙發上的人卻一直在笑,那笑中有著太多複雜情緒,他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想要靠近明月,明月一下伸了手,“你別過來。”
“小七……”
“我不可能原諒你,永遠不!”
陶安然還是走近了她,明月一直低著頭,入眼的,是他腳上那雙質地精良的皮鞋,以及,地板上一滴一滴還在滴下去的鮮紅血液。
“這麼小兒科的東西,以後,就不要拿出來了。”
“你瞧,我完全可以讓你在我脖子上劃一道口子,然後告你故意傷人。”
“我是混蛋,但我這個混蛋,還真是很愛你。”
陶安然說完最後一句話,放肆的笑了幾聲,轉身,離開了明月的房間。
那天,陶安然在明月辦公室受傷的事情傳遍了整個公司。
也不是誰愛嚼舌根子,主要是陶安然離開明月的辦公室走了多遠,他手上的血就流了多遠,不可能沒人看見。
小昭給嚇傻了。
明月那一層的辦公區,那些員工都有被驚到。
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黎敘那裏,當時黎敘正坐車去一間酒樓跟人應酬,孟俊一個電話打過去,他隨即就讓司機調了頭,去明氏大廈。
黎敘到了明月辦公室的時候,門鎖著,明月一個人在裏麵,誰也沒能進去。
黎敘問了小昭情況,小昭戰戰兢兢的,她也不知道明小姐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小昭對黎敘說,“黎先生,如果您要進去,我這裏有鑰匙。”
黎敘點頭,小昭很快找出鑰匙遞給了他。
******
其實明月這會兒挺好的,就隻是不想見人,不想說話。
她身上還是穿著先前那件衣服,衣服上還沾著陶安然的血,她縮著身子在轉椅裏,雙臂圈著膝蓋,臉朝著窗戶外麵,在發呆。
如果剛才她真的殺了陶安然,搞不好現在已經被人拿手銬銬上了,說不定銬她那人還是她三哥。
明月現在理智了不少,但她還是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已經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明明知道那些殺人凶手就在身邊,卻隻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為所欲為,明月不甘心。
門開了,黎敘從外麵進來,一眼便瞧見明月光著腿坐在轉椅裏。
雖然開著暖氣,但現在是大冬天,黎敘見她這樣便皺了眉。
聽見動靜的明月,緩緩轉過頭看向來人。
是黎敘。
是她老公。
黎敘身上穿著黑色雙排扣呢子大衣,從外麵進來,身上似乎還裹著一層冷冽空氣,他走近明月,明月看見他臉色不好,應該是很生氣的樣子。
但明月還是看見他一顆一顆解開大衣的扣子,然後把大衣脫下來,要裹在她身上。
“別。”
明月抬手擋住了,在黎敘充滿怒意的目光中,她低下了頭去,“我髒。”
黎敘這才看見,明月衣服上沾了好多血。
黎敘怔了怔,也不過幾秒鍾,跟著就視而不見似的蹲下來,把大衣蓋在了明月身上。
“你把他怎麼了?”
黎敘聲音啞啞的,他在克製著什麼,拉起明月小小的手攥在掌心裏,問她。
明月垂著的睫毛扇了扇,然後抬眼和他對視,“想殺他,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