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
上樓梯的時候,黎敘叫她。
“嗯?”?
“等下,我們好好說會兒話。”?
“好。”?
到了房間,黎敘把她放在床上,明月躺下來,黎敘側臥在她的左邊。
黎敘伸手撚開她額前的發絲,望著她眨了下眼,語氣溫和道,“一直以來,我都隻想你好好的。”?
明月握住他的手,點頭。她知道,她什麼都知道。
“仇恨,會讓一個人失去自我。明月,你看看你現在,成了什麼樣子?”
他的聲音不大,語氣平順,可他是嚴肅的,明月都聽得出來。
明月垂下眼睫。
“你懷著我的孩子,是我孩子的媽媽,我和孩子,都隻想看見你開開心心,明白嗎?”
明月一頭砸進黎敘的懷裏,哽咽著對他說,“對不起,我總是給你添堵。”
?“添堵倒沒有,就是我看著你這樣覺得不好受,沒有男人願意看著自己的老婆成天憂鬱,我要你像以前那樣,做個快樂的女孩子,跟我抬杠,跟我耍流.氓,給我找麻煩都OK,就是不要再為了那一檔子人讓自己深陷苦惱。”
黎敘閉眼,薄唇緊緊貼在明月的額頭,“我懂你,你也要懂我才是。”?
明月抱得他更緊了。
*******
碧園小區。
曹誌洲和陶安然站在臥室內,曹誌洲手裏拿著剛從床底下找到的監聽器。
曹誌洲一臉黑沉沉的,陶安然倒是淡定。
明月那夥人老玩兒這把戲,也不嫌老套……
“這地方基本上沒有人知道,竟然會在這兒按監聽,也真有本事。”
曹誌洲抽了口煙,惡狠狠地將那監聽器扔到了樓下。
陶安然低頭彈著煙灰,淡淡一笑,“老曹,你身邊那小秘,你就一點不懷疑?”
曹誌洲手上一頓,繼而又把煙塞嘴裏,“算算時間,也確實很巧。”
“照這麼算,當初明月投票給你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你跟她媽的死有關了。”
“那死丫頭,看不出還真有心計。”
曹誌洲一罵,陶安然卻笑得開心,“我看上的女人,不會不聰明。”
“你還對她有心思!”
“這你管不著。”
陶安然望著天花板吐著煙圈,“眼下你要解決掉的是你那小秘書,搞不好她知道你不少事情。”
“哼,留著也好,不過今晚我得先給她點苦頭。”
晚上七點,杜敏樂公寓。
杜敏樂在收拾行李,神色匆忙而慌張。
黎敘站在他旁邊,看了幾次時間。
很趕。
他的私人飛機停在晉城機場,什麼時候起飛都沒問題,但杜敏樂得趕緊離開這地方,黎敘碼不準曹誌洲那一檔子人什麼時候會發現她這兒有問題。
“我的司機會送你去機場,敏樂,到了那邊先安頓一陣子,我這頭的移民手續辦好了就送你到國外。”
“謝謝黎先生。”
杜敏樂拎著行李箱站在玄關處,她看著黎敘,一時間,腳下猶如注了鉛。
杜敏樂今年二十四歲,她這個年紀,年華正好,生命中出現了黎敘這樣的男人,不可能不對他產生好感。
他已經結婚了,他家有嬌妻,嬌妻還給他懷了孩子,很快,他就要當爸爸了。
杜敏樂猜,她可能是最後一次見黎敘。
離開這座城,去另一座城,輾轉去國外,從此之後,她的這段過往,也將掩埋在底下。
對黎敘的愛慕,也終將終止。
“黎先生,我們可能不會有再見麵的機會了。”敏樂說。
黎敘點點頭。
不見才是最好。
這個女生,也算得上有情有義,小到對家人父母,大到對自己的雇主,黎敘希望她好。
倘若有一天,曹誌洲那些人落入法網,杜敏樂能回到晉城,他可能還會重用她。
當然,那也都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如果可以,黎敘覺得她長居國外,也不是什麼壞事。
黎敘讓杜敏樂先走。
門沒關,一會兒他也走。
隻是隨著送走一個人,他心虛繁重,需要一根煙。
黎敘坐在離門最近的那個單人沙發上,默默的看著指尖煙霧繚繞,一時忘了抽,等到那根煙快要燃盡了,他才緩過神來。
門外有腳步聲,黎敘輕輕的轉過頭去。
於是,他看見門口來人,以及,來人見到他時那驚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