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姓陶的那個女人,她還是一副好愛他爸的樣子,見人就哭,說子高就這麼走了,她可怎麼辦……
明征心裏冷笑,戲演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明征是在接到明博的電話之後決定要回來的,明博在電話裏,聲音是那麼的疲憊,明博對他說,“阿征啊,咱爸死了,你就回來見見他最後一麵吧。等到下葬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那天晚上,明征一個人在他公寓的陽台上站了一整晚。
第二天,他讓助理孟俊給他定了回晉城的機票。孟俊在給他送咖啡的時候,有看到他濃黑纖長的的睫毛上有水珠。他哭過。
明征和明博、明澤陪同爺爺奶奶一起處理父親的後事,安排追悼會,他這麼久沒回來,連頓團圓飯也沒顧上吃。
估計,也沒有人有心情吃吧。
現在的明征,在華爾街那麼出名,早就靠著自己打拚出一條康莊大道,鮮衣怒馬,英俊不凡,哪裏還有當時被陶安然擠走時的狼狽。
開追悼會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明征回來的當晚,他讓司機開車帶他去看明月。
明征還記得,他離家的那個時候,明月剛剛過了二十歲的生日。
那時的明月還是個孩子,看著他拎著行李下樓,她不停的追著他不停的哭,她說二哥你不能走,你要是也走了,我們家就真的越來越散了。
那時阿澤已經從警校畢業,被調到了別的城市當警察。
明征一直都知道,阿澤當警察,就是盼著有一天能查出母親意外的真相。
可是這都多少年過去了,母親的死因沒查出來,父親也死了。
明征再一次想起明月說的那一句,我們家真的越來越散了。
到了環島路別墅黎敘家時,黎敘和馮姨正在照顧著明月吃飯。
明月把自己關在房裏整整兩天,終於肯下來吃飯了。
馮姨見她一點精神都沒有,可憐巴巴的,心疼死了。
黎敘這兩天也是在家裏處理公務,就為了守著明月,怕她想不通一時腦熱跑去找陶安然或是陶淑媛,那隻會惹更多麻煩。
明征來之前,明博有跟黎敘打過電話,所以明征來訪,黎敘也沒有覺得唐突。
是黎敘親自去開的門,站在門口,看著這個跟明月的五官有那麼些相似的男人,黎敘笑著禮貌伸手,“黎敘。”
明征回以微笑,握住他的手,“明征。”
二人這麼就算是認識了。
明征往屋裏看了看,問黎敘,“我妹呢?”
黎敘指了指餐廳那頭,笑道,“在吃飯呢。”
黎敘領著明征進屋,一路在告訴他,“那孩子昨天到今天就吃了這一頓飯。”
“那不得餓著了?”
“還好。”
她哪兒是能餓著自己的人,悲傷過後感覺到滿腹空空,自己吵著要吃飯,就在剛剛,黎敘都給她添第二碗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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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穿著短袖短褲,盤腿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頤,眼睛還是紅的,因為她隔一陣又會悲從中來。
馮姨坐在她對麵,看她低頭專注吃飯,撐著下巴告訴她,“家裏來客人了。”
明月哪兒有心思管什麼客人,眼睛都沒抬一下,“隨便吧,大總裁自己知道招呼,我吃完飯上樓睡去了,明天早上要回家去幫忙。”
明月說這話的時候,明征已經和黎敘一起走過來了,兩個人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黎敘麵上是寵溺的笑。
明征麵上也是寵溺的笑。
明月這輩子,真是挺幸福的,因為有那麼那麼多的人在愛著她。
馮姨看見明征來了,知道那是明月的二哥,之前阿敘告訴了她的,說是要給明月驚喜,讓她高興一些。
馮姨正要開口喊明月,明征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喊。
接著就聽明月歎氣,“老實講,這種時候呢我其實並不想和黎敘在一起,我更想跟我大哥,我三哥,還有我爺爺奶奶在一起。”
明征看黎敘。
黎敘摁了摁眉心,很顯然是有些不甘的。
明征笑。
“哦,最好還有我二哥。”
明月很是無奈的搖著頭,又往自己碗裏夾了一塊魚肉,“我二哥這麼久沒回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我想他都想得茶飯不思了。”
“你這叫茶飯不思?”
明征適時的插一句嘴,明月愣住,然後緩緩朝著聲音來源看過去,當她看見那個跟她男人站在一起的男人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明征朝她走過來,一步一步,長腿,步子大,沒幾步就站在了明月跟前。
明月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明征雙手插兜,笑著彎腰看她,“小七,你二哥就在你麵前呢,你剛不是說你想我?”
明月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撂下筷子站起來就抱住了明征。
“二哥,你終於回來了。”
帶著哭腔,像是有好多委屈想要告訴他,到最後,所有的話都融進了這個溫暖的懷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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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的房間裏,明月的大床上,她和她二哥盤腿坐著,一言不發的看著對方。
明月皺眉,伸手捏住她二哥的下巴,“嗯,又長帥了,你老實交代,你在外麵禍害那些女人沒有?”
明征掀開明月的手,冷冷哼了聲,“你才要跟我交代,都沒結婚怎麼就住到人家男人家裏來了,你羞不羞。”
明月臉上微紅,聲音小了些,“反正都是要結婚的嘛……”
黎敘剛好進來給二人送果汁,也剛好聽見明月說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