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多時,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這是我第一次通宵,失眠,即便以前李想再怎麼欺負我,我還是會睡得很香甜,但是這的確不一樣。
我還沒睡多久就被姐姐揪起來了,她叫了我好多聲,我都沒聽到,最後姐姐迫不得已過來揪我的耳朵,就像小時候我不聽話她會這樣懲罰我一樣,好久沒有這麼親近的感覺。
那一瞬間覺得,姐姐,真好。
可是,沒睡飽終究是沒睡飽,我耷拉著腦袋站起來,行屍走肉一樣走進衛生間,以比平常放慢幾倍的速度刷牙洗臉。
我一出去,姐姐立刻幫我把書包背上,塞給我一大袋全麥吐司,“牛奶就沒有了,你就去喝學校供應的豆漿吧!一定要喝,不喝長不高的!”
我就笑了笑,沒說話。
今天還行,居然有麵包吃,這要是平時,就隻有饅頭開水。
我總是覺得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趙三刀在監獄裏過得有多難受,他出來之後,肯定會加倍讓我難受的。
我能有什麼辦法?躲避他?還是……
“哦!——”我突然被不明物體砸到了臉,本能的叫出了聲。
我搖搖晃晃地站定,睜開眼睛,隻見眼前是一個酒紅色寸頭,手裏拿著個搬磚,屌裏屌氣的樣子。
他一隻手拿下嘴裏叼著的一根煙,揚了下下巴,趾高氣昂地衝我吼道,“你知道你惹著誰了嗎?”
我看他這架勢,應該是趙三刀的嘍囉,他老大進了局子,肯定要把我搞了想著計功行賞吧。
他剛才就是拿著一顆小石頭猛地砸向我的臉的,在我毫無防備情況下,砸到了我的左臉,我一摸,出血了。
我不知為何,竟然不怕他,反而態度強硬,冷冷地說,“兄弟,你擋我道兒了!”
這酒紅色寸頭不但不肯罷休還越來越貼近我,“怎麼?你想走嗎?”
我搖搖頭,打算著硬碰硬算了,趁熱打鐵,趁他還沒有防備。
可誰知這個時候,餘毅和餘彤一起出現在我眼前。
餘毅走過來,“嘿喲,馬哥,您來著有何貴幹呐?”
“你他媽少給我裝蒜,我老大被條子抓走了,就是這小子,哼,和你也脫不了幹係!”這個所謂的馬哥一臉不耐煩地說。
“那,你想得罪我老大嗎?”餘毅眼神犀利地望向這個馬哥。
馬哥輕蔑地笑了笑,“不敢啊!”隨後把轉頭用勁兒拍在地上,“就當哥們兒我打了這小子!”
說完,他轉身消失在轉角處。
我一臉興奮地問,“餘毅,你們……”
餘毅說,“車送過來的,恰好看到你被這種社會人欺負,就心生憐憫之情。”
“謝謝”,隻是一句簡短的謝謝,齒印般刻在我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