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老太太大壽之時,還好好的。轉眼功夫……”說著寶玉一歎,“隻怪世事無常啊!”
北靜王點點頭,“眼下南安王爺點兵即將離京,另舅又是孤懸在外。小王愈發無力。相當日,咱們幾家子,那是何等榮耀啊!誰成想……”說著,北靜王又抿了把淚,“前幾日去給老太太拜壽,原本想著咱們好好樂嗬一回,可等見了老封君那滿頭銀絲,不知怎麼的,心裏酸的不成。好在你珍大哥請了我過去,不然……”
“王爺說的是了,老祖母大壽的幾日,我便沒離了身,卻如王爺所說,歲月無情啊!”寶玉說著一歎:這北靜王到底要做什麼?
北靜王道,“寶兄弟倒也不必如此,常言道:‘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封君已經八十,更是難得,再看看裏屋你姐姐,咱們還什麼想不開呢?再則眼下咱們這幾家,老封君年紀最長,我們理應該,多敬著些個才是。”寶玉緊忙道了謝,陪著北靜王又扯了一會子。
眼見天色不早,北靜王起了身,“按說應該留了寶兄弟用飯的,怎奈看寶兄弟神情,怕也吃不下的。”
寶玉道,“半分力沒出,哪裏還好討饒!”
“寶兄弟莫要如此說,怎麼的咱們兩家都是世交,莫要疏遠了才是。”說話間送了寶玉到了大門外,又拉著低聲道,“寶兄弟回去在悄悄問問上一回的事,怎麼說當時寶兄弟身上都不好,許是有什麼不記的了,得了消息,定要告訴我才是。不然你姐姐怕是……”
“王爺放心便是,隻要得法,敢不用心!”寶玉說著,又安慰了北靜王幾句,李貴扶著他上馬去了。
目送寶玉去了,北靜王疾步回內院,前腳進了廳堂,卻見母親在,緊忙行禮。老太妃疾步上前,扶了兒子,安慰幾句,又道,“可借了那寶貝?”
北靜王搖頭道,“那東西他並沒帶了身上。”
太妃道,“如此為娘去求了史老太君一回?”
北靜王道,“母親倒也不必費心了。那玉兒子見過的,上麵的字倒是說得好,餘下倒也尋常。”
太妃道,“即是如此,我兒為何還要苦心尋了他過來?”
北靜王道,“母親有所不知,近幾年來,京中這等奇病不少,暗裏兒子也巡訪幾回,多數最後都是……隻有賈家例外。而且那一回後,這寶玉非但沒留下什麼暗疾,身子卻是一日強過一日,每回見了,都覺得他要好過上一回見的。”
太妃道,“我兒是說賈家有古怪?”
“不是賈家,隻是這寶玉。餘下的……”北靜王說著冷笑了聲,“若是沒有,倒還好了。”
太妃道,“即便我兒說的是,奈何此人不肯出力怎麼是好?依我說,不如先請了太醫才是。”
北靜王道,“一旦請了太醫,事情就算鬧出來了。城中幾家子便是先例。再者眼下形勢甚是敏感,寶兒這又是滿口妄言。”
“我兒說的雖是,可……”老太妃說著看眼少妃臥室,不難看出,她很是疼少妃的。
北靜王道,“母親莫要擔心才是,兒子看那寶玉,必然知曉其中門道。”
“即便知道,他會出力嗎?”
北靜王道,“擱在從前,怕是不好說了。眼下寶兒家中出了事情,怕是這寶玉便不好看著了!(寶兒:甄家二小姐之名,由甄寶玉那裏來的。)”
老太妃點點頭,“怪不得我兒方才說了許多呢!隻是那寶玉能懂?”
北靜王一歎,“他若是不懂,怕是他也救不得寶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