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剛發到一半就有一個中年婦女走進教室,一臉可笑的“無辜相”,小胡子思索良久,讓我們不要發了先上課。就這樣我們在亂哄哄的氣氛中開始了高中的第一節數學課,成為後來我放棄數學這一門課的一個重要曆史因素。
剛開始還好,作為一個帶著社會主義期盼的有誌青年,我努力支棱著耳朵聽著社會主義園丁的諄諄教誨,正當講到什麼分式分母餅狀圖的時候,我餓了,直接影響就是我的肚子開始和我說話了,要知道那個聲音還不是悄悄話,女神肯定聽見了我的“腹語”,場麵一度尷尬。還好老師沒有因此影響上課的興致,女神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人,我按著肚子在一種特別奇怪特別難受的氛圍中煎熬到了下課。
我正下巴頦抵在桌子上暗罵這個學校的魔鬼製度,眼前突然挪過來一顆糖,我頓時坐起身子,女神特別淡定的看著糖,又瞅了眼受寵若驚的我。
“怎麼?不吃啊?”說著就作勢要拿回去。
“不不不不不,吃吃吃。”這個時候別說是女神了,就是上麵那個搗鼓數學的黃臉婆給我吃的我對她的好感度也能像牛市的股票一樣蹭蹭蹭。
女神轉過去不再看我,我剝開糖塞到嘴裏。
“呃……謝,謝謝你啊。”我強裝淡定卻越來越不淡定地說道。“誒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
“唐子墨。”
“唐子——墨,好名字。一聽就是腹有詩書的才女。”
女神白了我一眼,讓我有點兒亂了陣腳,平時伶牙俐齒舌戰群儒的本事就像遇到了強幹擾,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多虧了你這顆糖,不然我一會都要看見星星了。”
“你沒吃飯啊。”女神輕輕地說,聲音有如天籟。
“哦,我不喜歡吃薑,晚飯裏有塊薑,所以……沒怎麼吃。”
“不吃薑?為什麼好多人都不吃薑哦。”她突然來了興趣。
“這……”這讓我怎麼回答她呢?我突然想起“某前輩”曾教過我,女孩子都喜歡浪漫主義,於是我調動了渾身的浪漫細菌,故意深沉而又輕描淡寫的說:“大概……大概是上輩子被一個叫薑的人傷了心吧。”
聽我這樣說,女神居然小聲“切”了一下,但隨即轉過來問我:“那為什麼不是一個姓薑的啊?”
我說:“你看,薑也有好多啊,什麼生薑、黃薑、白薑、紫薑的,所以我覺得薑應該是名字吧。”
她笑了,我很高興,因為我終於能和女神說上話,並且讓她笑了。
正在這時花臂走了過來,扔了兩本書在我們桌子上,瞅了我們倆一眼,接著走過去了。
盡管我對花臂的成見已經沒那麼深了,但說實話我意識到,出於青春期的那種悸動,我潛意識裏似乎把花臂當成對手了,雖然我也很納悶兒和他到底有什麼可比性,難道僅僅是因為在這一間屋子裏,他是唯一比我高的人?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我決定靠近他,他身上越來越多的謎讓我捉摸不透,讓我好奇甚至擔心。
想到白天女神把水給了花臂,於是打算試探一下。
“誒,剛剛那個同學是不是……”我故意拖長音。
“是不是啥?”也不懂女神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我又隻好問下去。
“是不是上次在公交車上我們碰到過呀?”
女神瞥了我一眼。“是不是坐公交車遇到的所有人你都記得呀?”
這下我尷尬了,“嗨那怎麼可能呢,我隻記得特別特別漂亮的,還有——另類的。”
“你是說他很另類?”
“嗯——有點吧,就是感覺他——風格挺獨立的。”我還是挑了個比較中性的詞語來形容他。
“我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