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真的沒有死?”
琉璃碎,絲帛裂,西施帶著哭腔的沙啞聲音緩緩從房中傳出,隱約可聞範蠡的低語。
“雖不知她現在何處,但見那日情形,想必應該是活著。”
“可否能找到嗎。”
範蠡垂眸不語,似有一聲不可聞的歎息,他上前緩緩保住西施,臉上稍顯倦色:“縱使找到她也不可能比現在更好,畢竟對她而言,我們都是凶手。”
“那該怎麼辦?”
範蠡緩緩一聲歎息:“我已向大王上報她的死訊,大王也信了,隻要我們不將她還活著的消息透露出去,這一世她大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
那一日範蠡受托於以晴之請,在勾踐大宴群臣的宮宴之上提前半個時辰將夫差帶離大殿。
範蠡有些顧忌她的身份,可猶豫再三卻還是答應了。
畢竟,這原也不算大事,但事關夫差一切卻又不能不多加防備。為保無虞,他便將一隊精兵安插在暗處監視兩人動向。
可事情發展卻沒他所料想一般簡單,那****依照所諾將夫差帶離大殿不過一盞茶時間,卻聽殿外驚呼之聲一陣高過一陣,帶他領兵匆匆趕至大殿外時候,卻隻見零零散散倒下的幾個侍衛,和已自刎而死的夫差,至於以晴卻不知所終了。
西施若有所思,片刻又似想起什麼:“那日姐姐來找將軍時曾留下一個帶鎖的錦盒,現在該怎麼辦?”
凝視西施緊蹙眉頭,範蠡終緩緩一聲歎息:“葬了吧。”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鏤空蝴蝶佩又看向西施:“這是夫差自刎那日在附近找到的,應該也是她的東西。也一並喪了,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西施。”
他忽然喚她。
抬頭疑惑看向範蠡眼神,她卻一瞬間的恍惚,那是一雙沒有欲望的眸子,清澈明淨的驚人。
果然,他說:“我們離開這兒吧。在權謀之中苦苦糾鬥這幾十年,我很累了。”
三月,陽光明媚,在以以晴的衣冠塚瞞過勾踐之後,範蠡終一紙書呈交與勾踐,舍下大好前途,與西施雙雙離開。
世人言其不識時務,範蠡卻含笑搖扇說了十二個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自此春秋越國範蠡這一頁,擱筆為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