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厚非的伍封成了人質,可是以晴也明白這不怨他,畢竟他也要尋得一些機會保護好他所在意的一切。
靠在榻上迷迷糊糊地想了許多,等到她混沌著思緒從睡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以晴揉了揉平下去的肚子,笑得有些無奈,想不到睡了一覺竟然餓了。
門外隱隱的有了些響動,以晴抬頭張望一眼卻見小路子捧了食匣走進來:跪下請安:“大王吩咐給姑娘送些吃食。”
以晴稍稍做起來些,看看小路子一疊一疊擺上桌的精致小菜,不由會心一笑,她抬頭張望一眼窗外的月色,又開口:“他呢?”
“大王還在處理政事。”
“他吃過了嗎?”
小路子抬眼看了看以晴又垂下眼眸:“用了些,隻是近日政務繁重了些,大王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以晴有些擔心,又問:“那他身體可還好?”
小路子略猶豫了一下,又緩緩開口:“大王身體健碩,倒也沒什麼大礙,隻上次受的傷一直未痊愈,時不時還會發作。”
以晴聞言又是一陣心驚:“傷?這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小路子低著頭一時不敢再說,可見以晴臉色惶急又有些不忍心了。
半晌隻能又解釋道:“還是之前伍子胥帶兵逼宮時受的傷,又因姑娘驟然離宮大王傷心欲絕,傷便一直拖拖拉拉治著,沒有完全好。”
眼前轟然一黑,以晴聽著小路子的話隻覺得五內俱竭,她抬頭看向他,卻不妨落下兩行淚。
坦言:以晴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平凡的自己會遇上一個如此深情的人。
成也為她,傷也為她,痛也為她,死也為她。
“姑娘……”
以晴回了回神兒,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她忙不迭的擦去臉上濕潤又緩緩向他笑意:“你回去告訴夫差,今夜不論什麼時辰,我等他。”
小路子受了以晴的吩咐沒敢多做停留,隻匆匆的向她叩首謝恩之後,便又麵帶喜色的離開了清洲苑。
外頭守著的柳兒看見小路子的緊張臉色有些好奇,湊到以晴麵前笑問:“姐姐,你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以晴側頭看看她,臉色恬靜著笑笑,終於意味深長說一句:“柳兒,我答應他了。”
小路子回朝政殿交差沒有多久,夫差便笑意十足的來了。
她見以晴正站在門口斜靠著門扉等她,一時又腳步輕快上前,道:“可是想我了?”
以晴回過身去看他,沒有開口卻溫潤笑了。
她緩緩牽起他的手來在桌前坐下,麵前是幾道簡簡單單的家常小菜。
夫差盯著麵前的吃食一時有些不明白了,他蹙了蹙眉又向她開口:“這是什麼意思?”
以晴隻夾起幾片蓮藕放入他碗中,方才緩緩開口:“嚐嚐吧。”
夫差有些無奈:“這麼晚你讓我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以晴沒理會他,自己夾了一片筍放進嘴裏,自言自語道:“好像有些鹹了。”
以晴手上紮著的繃帶吸引了夫差的目光,他看著刺眼的那一抹紅色,不由得心中一緊:“這都是你做的?”
以晴放下碗定定看他:“嗯。”
凝視著她深邃的眸子,夫差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他拉過以晴纏了繃帶的手指既生氣又心疼:“疼嗎?”
以晴不怕他發脾氣,依舊誠實回答:“嗯。”
夫差歎了一口氣,輕聲責備:“怎麼就不能愛惜自己一點兒,是一定要我擔心嗎?”
以晴頗有幾分任性意味的倔強抬頭,反駁道:“你還說我,你多久沒休息了。”
夫差被她問的一愣,隨即又無奈笑道:“所以你在用自己懲罰我?”
以晴咬著唇角搖了搖頭看他,良久才緩緩開口:“我是在罰我自己。”
夫差一時沒明白她的意思,凝神看她,卻又聽她淡淡向自己解釋:“這麼多年都不知道讓你痛了多少次。”
夫差愛憐揉了揉她的頭,將她攬住懷中:“既然要罰就要罰的重一些。”
以晴淺淺一笑,倚在他懷中,柔順:“好。”
聽著她的話,夫差眼底蕩起一抹柔情,似戲謔似的低頭吻她的臉頰,又淺淺笑著:“那該怎麼罰呢?”
以晴頓了頓,隻一刻便又稍稍坐起身子,她緩緩將自己的雙手環到他的頸喉抱住他的更近一些,許久才靠在他的耳邊懇切道:“用王後之位把我的一生賠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