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又一陣的燃燒聲接踵而至,再抬頭望向那已彌漫上濃煙的城門,以晴嘴角終緩緩述出一口氣。
城牆外,蒙桑看著遠處城牆之上燃起的絳紅色,喜道:“成了!”
眼望向前頭的那團黑障霧氣,以晴卻隱約透出擔心之色,她下意識的抓緊了蒙桑,又催促道:“快走,伍子胥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蒙桑明白她的擔心,未曾作聲,隻胯下用力加緊了馬肚子,便又一陣策馬。
登時,一陣烈馬嘶鳴響起。
那忙亂於城門大火的士兵們,還未來得及弄清是什麼狀況,卻已見一俊逸的黑影,颯踏飛奔的沒入了夜色之中。
“都是一群廢物!”
城門口的大話少了不過半個時辰,伍子胥便已率領相府的親兵到了,他四下眼望去已燃燒殆盡的南城門,不僅勃然大怒:“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腦袋不想要了嗎!”
那為首的士兵自知是看守失職,道也不敢解釋,隻得悶聲道:“本來也見到什麼異常,就聽見城門口突然好像是震了一下,再睜眼的時候,那火就燒起來了。”
“你說城門口?”伍子胥眯起眼睛打量那士兵一番,似想起什麼:“在哪兒?”
那士兵自知有錯不敢隱瞞,連忙領伍子胥來到那硫磺埋設之處,抓過一把硫磺土捧到伍子胥麵前。
“好像是為了攻城而來,可是卻沒見到人,真是奇怪了……”
“你說沒見到人?”
“是。”
伍子胥抬頭看向四下還在繼續搶救火勢的兵將們,卻又不自覺一驚:“這些可都是守城的兵?”
那人不知伍子胥為何如此發問,隻得如實答道:“守城的都在,方才還向守衛宮城的將軍臨時借調了一些。”
此言一出,伍子胥隻覺心中震怒異常,枉他帶兵這麼多年,想不到竟被這小小的障眼法給騙了。
他抬頭猛然看向遠處已漸漸明朗起來的天色,不禁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傳我命令,加緊宮城戒備!”
一時間本該沉寂的黎明前係卻又再起喧囂。
因城門外以晴燒起的那一場大火,整個姑蘇城中也變得人心惶惶,街上帶刀的兵將隨處可見,蒙冤落罪之人更是不計其數。
宮城門口外的一處僻靜角落裏,蒙桑小心翼翼的將以晴拉在身後,眼神卻死死盯著不遠處來來往往的士兵。
“現在該怎麼辦?”以晴沒經曆過這種事情,心裏隱隱有些緊張。
蒙桑回頭看看她,柔聲安慰:“不必擔心,有人會帶我們進去。”
話音剛落,但見宮門口閃出了人影,悉悉索索的向著看守士兵說了希望什麼。
以晴和蒙桑距離宮門遠了些,看不清那人的臉,唯以晴看那身量體型,倒像是一直跟在夫差身邊的小路子。
“是他嗎?”
蒙桑凝視那人,模糊搖了搖頭:“看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竟從宮門之中出來了,以晴緊緊看著那人越來越近的腳步,終於喜不自禁:“對,是他!”
三閃兩閃避開了那些侍衛的耳目,小路子終於來到了以晴麵前。
他上下仔仔細細的大量了一番以晴,見並無受傷,方才喜極而泣道:“姑娘沒受傷便是萬幸了。”
以晴沒時間與他客套下去,開門見山:“夫差如何?”
小路子抬眼看看以晴,抽搭了一陣,抹了抹眼淚,方才收斂了情緒道:“大王是相思成疾,隻要姑娘回來了,大王一定會好起來。”
“那我們怎麼進宮?”
蒙桑打斷兩人敘舊,又想起一個關鍵問題。
小路子想想又開口道:“奴才出來時,帶了柳兒的腰牌,等到換崗的時候應該可以混進去。”
“柳兒?”
提起那個名字,以晴心中微微一顫,而後看向小路子又忙不迭問:“她和染月可好?”
“姑娘離宮後,便暫時安排到了大王身邊,倒也不曾委屈。”
提起柳兒和染月以晴又忍不住有些難過了,當初離宮之時自己雖然向她們都做了安排,可到底還是對不住的。
“以晴?”
一側,蒙桑輕輕碰了碰她的肩膀,又眼色示意宮前:“你看,快要換崗了。”
抬頭看看天色,已是朝陽薄日。
以晴將埕天送來的錦囊小心翼翼的貼身收好,又接過小路子手中的腰牌,正要前去,卻又被蒙桑一下子攔住。
“不如我去,你不懂武功,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