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還是大晴天,怎麼就一會兒變了天……”一陣狂茂的疾風驟雨來的猝不及防,城外一打馬歇息客棧後院之中,老板娘慌慌張張的拾掇著零散了一地的衣服,旁邊晾衣服的竹竿已經塌了。
以晴剛想上前幫幫忙,身後一個迅速的身影卻將她扯進了房中。
老板娘沒注意到那人,隻眼神盯著遠處黑壓壓的雲層,不知說了些什麼。
“怎麼樣?”
客棧房中,蒙桑解下掩麵的鬥笠,灌下一口茶:“已經弄清楚了,城門口已張貼了告示,說大王病重,以防探子趁虛而入才封了城門。”
“隻是……”
“隻是什麼?”
“大王早已料到伍子胥有不臣之心,卻不想會這麼快。”
以晴聞言一陣驚訝:“你是說篡位……”
蒙桑沉吟片刻,又神色凝重開口:“恐怕伍子胥是想借著大王重病一事,掌攬朝政大權。”
“他不過一個臣子,怎麼敢?”
“太子年幼,即便登臨大位也必然要依附於他的勢力,到時候國家之事必然還是由他說了算。”
房外傳來一陣腳步,以晴和蒙桑怕伍子胥不知何時便會對夫差下手,正是心急如焚。
那腳步似是聽到了房中的聲音,頓了頓腳步,隨即卻又緩緩上前叩門。
“誰?”蒙桑警惕一問。
門外,那腳步聲卻驟然沒了,片刻後卻是個就著月光進來的卻是個頎長的身影。
兩人四目相對的交換一眼神色,卻更加茫然了。
“你是誰?”
來人向他二人躬身施了一禮,片刻後又敬色笑笑:“小人竇驍,是路公公派來的。”
“小路子?”
聞言,以晴又是一陣驚訝,倒是一側蒙桑卻顯得極是冷靜,她幾步來到那人麵前,上下打量:“你來這兒做什麼?”
那人秘而不宣的看了一眼以晴,隨即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與以晴道:“伍子胥近日密謀謀逆之事,路公公派奴才來傳話,可以幫姑娘盡些心力。”
“他讓你來的?”
竇驍愣了愣,隨即又陪笑著看向以晴:“此事大王不知。”
猶豫良久以晴終於還是又問出了口:“……他還好嗎?”
宮中,月色已漆,隱隱齪齪的竹影搖曳出細碎的響動,分外寂靜。
遠處枝杈上,沒有蟬的喧囂,縱使疏風吹落樹葉落在地上的聲音,也分外的明顯。
這一夜,靜的可怕。
窗外,隱隱的響起兩聲貓叫,斜靠在榻上小憩的小路子聽見這聲音卻驟然醒了,他墊步至臨窗,左右張望一番,直至確認沒有人方才又從門口花盆底坐下,取出一張絹條。
那上麵隻有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仍掩飾不住小路子心頭的安慰。
“事成,依計。”
整整一夜,以晴未曾合眼。
自昨夜竇驍利用安插在暗中的眼線將消息傳達到宮中起,以晴懸著的心就未曾放下。
蒙桑看著她蒼白的臉很擔心,卻敵不過她的執拗,勸說不過也隻能作罷了。
不知等了多久,吱呀的木門旋轉而開,以晴看著風塵仆仆歸來的竇驍一陣焦急:“如何?”
竇驍看看她,隨即又將一封密信交給蒙桑說:“這是路公公在宮中勘察的兵力部署,蒙將軍最好看看。”
“那夫差呢?”
竇驍看一眼以晴,又無奈笑笑:“伍子胥一時還不可能將假詔書準備妥當,一時半會兒,他不會有危險。”
聽見這話以晴急了,憤憤然問道:“什麼叫一時沒危險。”
那竇驍被以晴問道一愣,卻也隻能笑著應道:“一時沒危險,就是暫時沒危險。”
以晴還想再問他幾句,卻被一旁蒙桑拉開了,他看看竇驍:“可有什麼計劃?”
竇驍略沉首看了看蒙桑:“此番叛亂皆是因夫差重病引起,其中最關鍵的一件事便是要盡快讓夫差痊愈,若不然即便再努力,隻怕也是枉然。”
“我可以救他。”
說完這話,以晴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又看向他:“這是天機老人的徒弟交給我的,能救他一命。”
竇驍看以晴一眼:“這件事一定要做的隱秘,要知道伍子胥敢以犯上作亂行事,勢必做好了萬全準備,在夫差康複之前,我們絕不可貿然行動。”
“若起了兵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