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惜,悠惜,醒醒……”耳邊傳來一陣呼喚,悠惜不耐煩的揮揮手,“討厭,紅姑姑,練功也不用這麼早吧……”有氣無力的嘀咕一聲,眼睛仍舊沒有要睜開的跡象,轉個身,將被子卷在身上,一骨碌貼到牆角去了。
“嗬嗬……”夙月輕笑出聲,這丫頭連睡覺都要耍賴,“悠惜,再不起來,你我二人就要頂著烈日上山了,這白天可不比晚上涼快。”
“仙庭的太陽每天不都掛在那嗎?哪有什麼白天黑夜的……太陽!”悠惜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惺忪的模樣,待看清了四周的情況後,這才明白過來,自己已經不是在仙庭了,撇了撇嘴,“知道了,我們走吧!”悠惜利落的翻身下床就要向著門口走去,被夙月叫住。
“你就準備這樣出去?”衣衫半敞,露出雪白的脖子,頭發淩亂,堪比客棧後的那些雞窩。
“呃……”走到那不大不小的鏡子前,瞧見那略顯模糊的倒影,秀美微蹙,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好像是有些不妥,可是……該怎麼辦呢?”悠惜顯得束手無策,在仙庭裏這些事情都是由專門的仙女姐姐做的,包括穿衣。
夙月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了幾條黑線,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後,這才平靜下來,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過來,我幫你。”這個女子真是個奇跡。
悠惜坐在那裏,任由他擺弄她猶如上好綢緞般及腰的長發,小臉上閃著興奮的光芒,“小月月,你好厲害!竟然又會穿衣又會梳頭耶!”
夙月的雙手有一瞬間的停頓,嘴角再次狠狠的抽了抽,心中一片陰鬱,這可是人人都會的事情……
一切大班停當後,悠惜一身清爽的跟在夙月身後,說是清爽,其實是因為她長長的頭發僅用一根緞帶束在腦後,雖說簡單,卻盡顯飄逸與靈動。
有了上次的經驗,夙月再也不敢給她吃飯菜了,便趁她睡著時,外出尋了些野果,她吃了倒也沒事,隻是尤其喜歡櫻桃,其餘的,連碰也不碰。
二人走在山間小道上,一個活蹦亂跳,精力充沛,一個沉默寡言,滿臉陰鬱,她問的問題實在不是一般人能答出來的。
“小月月,這地為什麼都是泥呢?”某人仔細研究地麵中……
“……”某人錯愕中,這能算是問題嗎?
“小月月,為什麼從這裏看天會有雲飄過呢?”某人抬頭望天中……
“……”某人無語中,他怎麼知道?
“小月月,為什麼會有黑鳥?”一群烏鴉自頭頂上呱呱飛過……
“……”某人黑著臉,鬱悶中……
清晨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星星點點的灑進來,像鑽石一樣鋪滿了地麵。
“小月月,你上山幹什麼去?王府在山上嗎?”她記得好像隻有和尚才住在山上的。
“求劍”多的話,他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這個小仙女的思想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哦。”很意外的,悠惜沒有再接下去,而是瞧向了離自己三十步之遙的那顆大樹下卷縮在那裏休恬的小梅花鹿身上,“好可愛哦!”悠惜下意識的歎出聲,麒麟神獸可沒它好看,琉璃瞬中綻放的光芒讓人為之著迷。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夙月輕笑,“抓來送你,可好?”
悠惜搖頭,“不要,它有它生存的軌跡,我們不能左右它的生活,它屬於這裏,你看,它多快活哪!”
沉思了片刻,夙月回過神來,似是明白了些什麼,聲音也恢複了平常的溫度,“我們走吧!”
對於他突然的變化,悠惜並沒有過於在意,撅著小嘴,一臉的不情願,“我累了,不想走。”
“那……先在這邊休息一下。”
找了處幹淨的石頭,二人並肩而坐,夙月本來不想坐,卻被悠惜給硬拉了下去。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瞧見山下的全貌,正有山中的農民背著鋤頭向著田間走去,這是她在觀世鏡裏經常看見的景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多麼簡單的生活,卻是一派繁忙。
坐了許久,瞧著她的側臉,夙月終於開口道:“走吧!再不走,你我二人恐怕真的要頂著大太陽上山了,上山之後還需消耗些時間,最遲明早便要趕著下山了。”夙月的眼神有些閃爍,卻也蘊含著些許的期待,這樣下去,他怕自己遲早會淪陷,她會成為王爺的女人,而他畢竟隻是一個侍衛,一個奴才,他有他擺脫不掉的宿命,根本就不可能與她有什麼交集,就想她說的,小鹿屬於這片林子,那他就隻能屬於王爺,就將這一切當做一個美夢吧,下山之日,便是夢醒之時,夢醒之後,他還是那個鐵麵無私,黑麵冷臉的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