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什麼時候來的?是我喝暈了,還是現在的老頭走路都沒個動靜的?
未免失禮,他站起身端著酒杯對老者說道:“這位本家長輩,該我敬你才應該。”
老者身旁有個穿著漢服的工作人員,正是之前門口的那個接待,他趕緊為老者和劉傾雲做了個互相的介紹。
這老者叫劉華笙,是個老華僑,其祖上在大清朝那會就下南洋闖蕩了。其人現在涉足房地產、橡膠產業、製藥、酒店、旅遊和貿易多個行業,業務版圖覆蓋幾乎整個東南亞、國內沿海地區和全球其它多個區域。
人很低調,甚少在媒體中露麵,相對於經常在電視和手機裏能看到的明星商人來說,是個絕對的隱形大富豪。
接待又給劉華笙介紹道:“劉董,這是我們棗城的光武後人,書香門第,是文化人裏麵身體最棒的,身體棒的人裏麵最有內涵的,叫劉,劉……他父親叫劉育仁。”
“晚輩劉傾雲!非‘平步青雲’之青雲,沒有當官的誌向和命,我是‘微風傾雲斜’之傾雲,小打小鬧圖個生活安逸自在。”劉傾雲自報了姓名。
劉華笙笑道:“嗬嗬,小本家講話有水平!剛才我說話不嚴謹,回頭咱們查查族譜排排輩分,說不定你還是我長輩呢!”
劉華笙這話倒一點不假,老一輩人起名都會在中間加個字輩,比如他就是“華”字輩。不相識的同姓本家之間見麵後自報姓名,便可排字論輩,知道該怎麼稱呼對方了。
而輩分並不是由年齡決定的,歲數大的是晚輩,歲數小的反而是長輩,或者歲數差不多的兩人之間一人得喊另一人“爺爺”,這些情況都不是新鮮事。即使到現在,幾乎整個漢語文化圈都還在嚴格遵循這種傳統和規矩。
劉傾雲並不是“傾”字輩,但即使他報了字輩也沒用,因為兩人所在的分支族係隔得太遠,必需得在各自的分支族譜和劉氏總譜上排算很久才能知道誰是長輩,那可不是一般的費力。
他此時以為是自己剛才說話太傲太張揚了,引得對方不滿之下而諷刺,連忙說道:“本家長輩,您這玩笑開得我受不起。”
劉華笙依舊是笑容鬆弛,徐徐說道:“那這樣,我可能暫且占你個便宜,外姓人都叫我華笙叔,你也先這麼叫吧!”
劉傾雲還沒應答,那漢服接待卻接了話:“劉董,您不是要去洗手間的嗎,馬上就您上台講話了。”
劉華笙卻沒有急著告辭,他再次看了一眼當時經過時所注意到的東西——劉傾雲胸前所掛之物,臉上表情瞬間凝固了,很快又恢複笑容道:“傾雲啊,能不能讓老叔看看你的吊墜?”
劉傾雲心想這頭一次見麵就叫“傾雲”了,怪別扭的,而且見那華笙叔的表情很像一個影帝,老那麼一點點的任達華,像是天生長著一張笑臉,又似笑非笑,讓人完全看不透其內心的情緒和目的。同時不怒自威,氣場強大。
看看就看看唄,說不定我這墜飾也是古董,這老叔子富得流油,要是看上了,我把那破壺也捆綁銷售給他!
劉傾雲立即取下東西遞給對方。
劉華笙將那穿山甲的爪子捏在手裏,用食指和拇指觸摩了一番,又在鼻子前輕輕一嗅,然後還給了劉傾雲:“摸金符啊,今天算是有幸見了真品。小本家,不老實啊,你是小打小鬧圖個生活安逸自在的人嗎?”
這東西叫摸金符?那肯定是摸金校尉的專屬護身符了,不過這華笙叔怎麼認得這東西,他心裏是排斥鄙視的……還是持別的態度呢?關鍵是他會不會買我的東西?
劉傾雲正在揣摩對方的笑臉之下隱藏著什麼信息,劉華笙又緊接著開口了:“小本家,你吃完飯要是沒事的話,到我房間坐坐,8606,我們好好聊聊,別喝醉!”
劉傾雲果斷答應下來,心中暗喜道:特地勸我別喝醉,那肯定是談正事大事了!
劉華笙說完便直接往講話台走去。
他前腳剛走,劉傾雲鄰桌的宗親就開始議論紛紛了,並投去好奇的目光。
那穿漢服的接待也馬上湊了過來,改用家鄉土話對劉傾雲說:“我靠老表,劉董連茅私都不上了跟你在這敘球半天,他要找你談啥大生意呀,有啥好項目帶哈兄娃我哈!”
憋了半天的小陳能發話了:“老表啊,你這種漢服在過去是不是太監穿的,現在認得主子了?”
那接待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劉傾雲將瓶底最後一點酒一飲而盡,站起身對小陳能說道:“行了別在這裝逼打臉了,搞正事!”
二人草草吃罷便直接離席,出門攔了個車。
劉傾雲回家取了陶壺裝在包裏,又把另外一個摸金符交給了在家屬院附近等待的小陳能。
小陳能接過後笑道:“這是你拔下來的智齒嗎?子龍哥神勇,一拔拔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