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向聰看外表年紀不會比自己大多少,刀一入手,氣勢自然渾融如一,可說到了刀道人與物合、人刀合一的境界,對比俯身彎腰出刀的梁笑,向聰僅僅是這麼一站,氣勢竟不相上下,僅憑此點,梁笑便有敗無勝。
龍飛的手忍不住握上了背後的刀柄。
自經龍飛調脈行氣,經過重新打亂編排的夜月刀法,梁笑自覺煥然一新,今次一出刀,自然而然便帶著十分的自信。
向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刀光一閃,一股灼熱的刀氣如潮水般向四麵散開。
梁笑夜月刀如同裹著一團白霧,飄忽不定直奔向聰而去。
龍飛、南宮婉兒、夏大小姐在後麵緊張地看著,這還是梁笑康複以後第一次和人動手。
龍飛整個腦中就像被雷電劈中。
向聰的刀招乍看毫無出奇之處,一招一式之間甚至感覺不到刀意的延續,似乎僅僅隻是一些散碎動作的集合,然而每刀擊出,總令梁笑手忙腳亂。
龍飛恍然。
自己給梁笑重新整理的刀招,包括自己所創的七招滅寂刀,從開始就走錯了路子。
刀之一物,本就在一個霸字,自己所創所整理的刀招,精巧有餘,霸氣卻不足,招與招之間過於精巧,反而失了刀的本意,所以一遇上實戰,便如同花架子般中看不中用。
龍飛臉上不僅暗暗發熱。
向聰根本就沒有拿出真正的實力,梁笑卻已節節敗退。
二三十個照麵而已,向聰抽刀後退,烈陽刀歸鞘,衝梁笑搖搖頭:
“聽說你功力恢複,我還以為你能進步多少呢,原來不過爾爾,獻刀祭你去還是不去,這麼看也沒啥分別。”
梁笑臉瞬間通紅:
“大言不慚,來,試試這招!”
新夜月刀法中的“萬裏月華”在手中爆開。
此招刀法脫胎於刀宗宗主古烈十三式刀法中的守招,刀勢繁複,一經施展便連綿不絕,刀氣久久不散,如天網一般將人罩於其中,可說滴水不漏。
向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腳下用力,先退後進,背上烈陽刀爆出漫天的光華,如一道閃電般劈向梁笑的刀網。
以龍飛的眼力也頗感吃力,幾乎追不上向聰的身形。
梁笑身邊如絲如霧的刀網就像雪遇上火,瞬間消融。
一聲沉悶的刀鳴,梁笑踉蹌後退,嘴角流出一縷血絲。
龍飛上千一把扶住梁笑的後心,七幻氣迅速在梁笑體內遊走了一個周天,幫梁笑把沸騰的氣脈平穩住。
龍飛衝向聰搖搖頭:
“兩人比武,尤其還是同宗同門之間,點到即止即可,何必下這麼重的手?”
向聰也搖頭:
“本人練刀二十載,刀一出手便是全心全意,何來留手的餘地?這位仁兄若是推崇假惺惺的你謙我讓,最好還是不要背著這把刀在大街上走了,你都給刀這種東西丟人。”
龍飛臉一紅,心裏也有幾分著惱,背後無定擊出鞘,雙手托刀衝向聰施了一禮:
“既然向兄這麼有信心,可否讓小弟也領教幾招?”
向聰上下看看龍飛,點點頭:
“行,看你這架勢和氣魄確有和我一戰的資格,可惜看你這眼神和氣質,卻不像用刀的人。”
龍飛哂笑一下:
“什麼樣的才算用刀之人?”
向聰烈陽刀出鞘,午時的陽光直射刀鋒,刀鋒間光華流轉。
向聰手指輕撫刀鋒,雙目的神情近似虔誠:
“劍為君子器,刀為霸王器,所有人隻會這麼說,卻從未想過其中深刻的道理。
“劍刃為雙,用時就要留起三分力,否則傷人傷己,既需修養,又考功力;刀不同,刀為單刃,攻守合一,直刺砍劈回防格擋天生就比劍多需三分的霸氣,否則攻不是攻,守不是守,兩頭不著邊,又何談用刀?”
抬眼看看梁笑:
“梁兄的刀法繁複細密,本來已有一流刀法的雛形,可惜卻無合格的心法配合,刀依舊是刀,人依舊是人,一人單練還行,兩人對陣卻無絲毫殺氣,攻不是攻,守不是守,三心二意,哪裏還有一點刀的精氣神在?”
梁笑一怔無語。
龍飛也不由靜心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