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道光(2 / 2)

手中的西萊爾聯係著那道光——那是之前的劍光,以及另一道劍光,東望峰的劍光。

縫隙之間有所生機,當兩道劍光裏外呼應、合二為一的時候,魔族的陣法便有了一道縫隙,那麼也就有了一線生機。

如蘭子君沒有再次揮劍,而是舞劍,借由西萊爾舞弄無形的絲線,將細微的波動透過意識中的光與手中劍的聯係傳遞過去——這是生機的來源,如蘭子君在創造那一線生機。

魔族的陣仗布置得太完善,理論上沒有一絲的破綻,使得如蘭子君也很為難,更何況還有魔君的身影坐鎮。所以,無論理論上,還是實際,真正的生機是不存在的。

生機既然不可尋,那麼就自己創造出來。

如蘭子君抱著這樣的想法,開始了自己方案中至關重要的一步。

東望峰的劍光的確已經破碎了,但它的意誌依然留存於世,決然絕然。同時,有一微末的劍光還是留了下來——這足夠幫如蘭子君一個大忙了。

裏應外合,西萊爾和東望峰在如蘭子君的刻意交集中第一次合作,而且合作得很好——若能長期合作,那麼假以時日,必然天衣無縫。

如蘭子君其實並不知道墨柯帶有東望峰,他的刻意隻是在於憑借天生的強大靈覺來感知自己出劍的最合適的角度、方向、位置等,所以,也同樣可以說是無意中促成了兩道劍光的合作。

纖細的西萊爾在夜色裏被舞動著,如蘭子君好似一個道士一樣在法場上做法事。

隨著一道道指令通過西萊爾下達於那道光,於是,在無何有的意識空間裏,那道光激蕩著,然後像流水一樣從法陣的高處緩緩地流向低處……

緘默有言:西山落雪,東海搖漾,風起微萍,浪起微瀾。

一粒沙造就了一個空間,一粒種子造就了一棵世界樹,一陣蝶舞造就了一場颶風,……所以,一點細小的變化也可以引起巨大的波動,

如蘭子君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解析這個法陣,因為這個大型法陣布置得很完善,但法陣太過完善反而會出現一個問題:隻要有一丁點的異變,隻要一丁點的異變未能被法陣本身發現,就可以導致法陣產生一些細微乃至更明顯的變化——這正是如蘭子君所要達成的。

眼前的這個法陣就像一個完美無缺的機器,如蘭子君沒有足夠的時間解構它以尋出關鍵點,也沒有足夠的實力破壞它,但,為何一定要做到這麼驚人的事情呢?

如蘭子君認為隻要能夠創造出一線生機就足夠了,難道在魔君的眼皮子底下還要做得更多?抱歉,如蘭子君壓根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更何況他覺得自己的麻煩夠多了。

所以,他隻需要稍微影響一下。

這種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在這完美無缺的機器上插上一根繡花針。

西萊爾就是這根繡花針。

繡花針插到機器上時,影響固然很小,但隻要抓準時機,那麼也可以造成想要達到的效果,比如說,影響法陣的最終效果。

如蘭子君一念閃過中原關於穴位的描述,不禁覺得與他現在的做法似乎有異曲同工之妙——用銀針紮相應的穴位,同樣可以起到相應的作用。

感知中,流動的光與其下的法陣相比無比渺小,但妙不可言的是,光像水一樣無”孔”不入,無“微”不至。

光線越發纖細,像一把把西萊爾在法陣中極少的不斷變化的縫隙中刺入,然後在這龐然大物完全運作之時,卡它一下……

……

時間過去的很短,如蘭子君剛剛劍舞歸去,持劍的手鬆開,腳步輕盈,跳向後麵;墨柯剛剛舉劍,眼神淩厲,血氣從身體裏湧出;戰車剛剛預熱,所有炮台對準了魔君,看著很是驚人;魔君剛剛放下握碎劍光的手,煞有介事地打量著眼前被他是做螻蟻的人們;整個殿堂剛剛虛幻起來……

一道光就出現了……

夜空中,一束璀璨的光出現了。

殿堂中,一束璀璨的光出現了。

兩束光實際是同一束,它在夜空下,在殿堂裏大放光明——這是西萊爾與東望峰的聯手,是在法陣縫隙裏,被法陣擠壓後一瞬間的爆發。

……

樹林之中,九道微芒依次快速閃過,然後消失於空氣之中,隻留下了一根碎裂開來的樹枝,隨著一陣寒風,正冒著熱氣的樹枝一下子碎裂成粉末,然後隨風而逝。

如蘭子君的身影已經不再樹林裏了,他順著自己布置的後路迅速離開了,換而言之,跑了,跑路了。

一朵黑色的雪花落在了如蘭子君之前所在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原先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