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石苧,我帶你看一場好戲。”如蘭子君想著爺爺說過的話,想了想,決定了一件事情,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一件大概不會惹上什麼麻煩的事情。
“嗯?什麼?”青石苧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如蘭子君背在了背上。
循著九鏈環的信息,如蘭子君帶著青石苧在雪夜之中奔襲馳騁,迅疾如同狂奔的獵豹。
不久前,如蘭子君接受了青石苧爺爺的托付,現在已經成為了青石苧名義上的監護人,但實際上,兩人的年紀差不多,倒不如做一對兄妹更合適。
青石苧將自己的爺爺埋在了一個安靜偏僻的地方,安安靜靜的,正是一個休息的好地方,正是一個長眠的好地方。
青石苧在埋葬好爺爺後,沒有流淚,隻是眼圈有些紅——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流過很久的緣故。
如蘭子君打算去邊城,所以決定帶著青石苧一起去。那麼這裏的房子就沒有什麼用處了,至少相當一段時間是不會回來的。於是,如蘭子君自作主張地將房子賣掉,然後買了兩件厚衣服——本來是隻想買一件,奈何青石苧的眼神攻勢太過強烈!
實際上,青石苧的意思並非是讓如蘭子君買兩件衣服,也並不是因為如蘭子君擅作主張賣掉房子,而是因為她現在才發現如蘭子君沒有穿鞋子,光著腳板在雪上地上走,可偏偏不染纖塵,於是,她懂得了,如蘭子君不僅會使用九鏈環,而且是一個真正的修行者——若是普通人哪能做到這一點?
不過青石苧不打算追究這一點,至少在一段時間是不會追究這一點的。
“子君,你頭發真長,要不我改叫你姐姐吧?”
青石苧還是在如蘭子君的背上,一來青石苧不是修行者,在雪夜裏行走怎麼也有所不便,二來青石苧走得沒有如蘭子君快,如蘭子君全速施力,是趕得上戰車的速度的,甚至還可以更快——也許這是主要原因。
青石苧把頭緊緊靠在如蘭子君的脖頸上,以免被周圍冷硬的樹枝給勾到或是劃到。她身上穿著如蘭子君之前穿的大衣,頭上牢牢戴好兜帽,因為大衣很大,連帶大衣上的兜帽也很大,而且因為年紀不大的緣故,兩個人的頭也不顯大,剛好能夠待在同一個兜帽裏。
因此,青石苧見到了如蘭子君的那一頭令自己都有些羨慕的長發,現在臉上貼著如蘭子君的頭發,心裏覺得爺爺真是有先見之明——雖然這先見之明似乎與原本的不太一樣。
如蘭子君聽見耳邊的聲音,仿佛十分大度地同意道:“行呀!隻要你真的想這麼叫。”
青石苧有些錯愕,想了想,覺得暫時不這樣做比較明智,“呃,那還是算了吧。”
黑夜裏,樹枝不時從如蘭子君的身邊劃過,有時隻差幾毫,但終究沒有任何的樹枝劃到如蘭子君的衣服包括青石苧的。
“對了,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而且,為什麼連夜趕路,不等到明天呢?”
“你難道希望被一片雪海給包圍嗎?要不今晚連夜趕去虢嬗的邊塞城市,要不就在這片樹林待上一整個冬天?”
如蘭子君保持著自己的速度,風呼呼地從旁經過,讓青石苧的臉有些發白,但因為如蘭子君擋住了大部分的寒風,並沒有什麼大礙,而在前的如蘭子君則一點兒事也沒有,臉色如常,不得不說修行者趕路真是輕鬆——當然對實力強的修行者是這麼回事,要是實力弱的這麼久的路也是撐不住的。
青石苧埋起腦袋想了一會兒,才明白其中的道理,抬頭恍然大悟地說道:“哦,原來是這麼回事!”然後迅速被寒風給激了滿後背的雞皮疙瘩,連忙把頭縮了回去。
“話說你是虢嬗的本地人,怎麼不知道這種事情?”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嘛,子君姐姐。”青石苧用撒嬌的語氣貼近如蘭子君的耳朵說道,令如蘭子君渾身寒毛乍立,禁不住頓了一瞬。接著又聽見那句稱呼,如蘭子君隻得作罷,“好吧。”
“子君,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難道今晚我們要一直趕路嗎?”
“嗯,我想想,還是去救一些人吧,然後,當然是趕路,一直趕路到虢嬗邊城啦。”
“救什麼人啊?”
“這是一個秘密。”
“子君姐姐?”又一次嬌滴滴的語氣響起,又一次寒毛乍立,又一次頓了一瞬……
如蘭子君突然有些後悔,覺得之前隨她怎麼叫似乎還是草率了些,至少有些時候不那麼叫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