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鋒站在一片碎屍旁邊,眉毛擰得很緊,因為不需要有人說,他也已經看出來了,這些穿著破爛的家夥,竟然是其他部落的精兵!
沒有流民會擁有這些百煉鋼鍛造而成的兵器,而且從剛才和自己交過手的兩個人來看,他們都已經幾乎摸到了王血境的門檻。
他知道,在很短的時間內,也許就是在明天,血吼部就會收到其他部落的戰書,理由就是無故屠殺他們的牧民,看來他們對於血吼部獨占這麼大一片草場,還是心有不甘。
既然裁決沒有意向占據這片領地,不少周邊的酋長還是打算在真正入冬前,聯手幹上一票,甚至他們還請動了一位皇血境的強者。
他們想在這片靠近莽山腳下的肥沃草場上入冬,想必,自己的主人也不會介意讓他們在這裏入土!
抬手指了指那些畏畏縮縮,真正的流民,楊明鋒下達了自己的命令,這裏不留活口,讓探子混入自己的部落可不是什麼好事,屠刀正在高舉,而山子正在舉著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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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還是醉了,尿撒得太多,身體內就隻剩了酒精,就算度數再低,喝多了也會醉,拓跋珍拖著山子不讓他再喝酒,大家這才發現,其實這家夥的酒品很差,喝得越多越是鬧騰。
對於這種有勇氣的行為,當然需要大加讚賞,馮天山腳下有些飄忽的回來了,一把就把拓跋珍撥到旁邊,坐在山子的身側,兩個人吆五喝六喝得不亦樂乎。
暮秋也加入他們的戰團,這讓馮天山更是興奮,之前因為空間之術的事情,自己已經輸了一籌,現在行酒令必須要贏回來才行!
山子很快就從戰線上退了出來,理由是他每次必輸,太沒意思……
靠在拓跋珍肩上,山子含含糊糊的說著誰也不明白的話語,說著說著山子甚至開始哭了起來,其他的東西聽不清,隻有媽媽兩個字傳入了眾人耳裏。
黑無常瞬間就進入了山子的神魂,他必須確認山子的那段記憶封印是否完整,絕風若有所思的楞在那裏,就連麵無表情的阿古斯也開始沉思追憶。
拓跋珍輕輕的拍著山子的背脊,哼唱著兒時的歌曲,歌詞已經記不清了,隻模糊的記得那個調子,那個自己母親每晚把自己擁在懷裏,清唱的調子。
山子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不再哭泣,均勻的呼吸聲開始傳來,他睡著了,睡得很是安穩。
暮秋和馮天山也停了下來,他們沒有母親,可他們也能體會那種情感。
更何況,當初可以說是他們哥倆聯手殺掉了自己的“父親”,不管這樣做理由有多麼充分,可這件事,很虧心!
阿古斯也好像回到了自己年幼時的那間小院子,他的父親據說終其一生都隻是一名見習騎士,在父親得病死後,他的母親就要維護這個小家庭。
當時的日子很難,阿古斯還太小不能出去幹活,更何況他還有一個更加年幼的妹妹,姐姐嫁給了一個農夫的兒子後,和家裏的來往很少。
他至今還記得在母親因為勞累倒下後,自己無助哭泣的樣子,姐夫的家門沒有打開,甚至還放出了惡狗。
妹妹不知道是怎樣爬進比自己還高的米缸裏,盡情的舔著內壁,哪怕裏麵已經見不著一粒糧食……
也正是因為那一次的經曆改變了他的命運,年幼瘦小的阿古斯去跑到鎮子上去偷麵包,他發誓,他隻是拿了很小的兩個,希望能救救他母親和妹妹的命。
至於他自己,他已經做好了餓死的打算。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被凶狠的店家打斷了雙腿丟在路旁,他大聲的哭泣著,不是因為自己的傷痛,隻是希望路旁的好心老爺能施舍給自己一點吃的,自己能爬回去,送給已經快要死去的母親和妹妹而已……